沈薇撇開臉,低低笑了一聲:“你為本宮求情,為本宮罰跪,是因為本宮在你面前搖尾乞憐,滿足了你的圣母心,換做別人那么求你,你也會那么做。”
盛嫵愣愣的看著她,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是有些難受,為自己難受。
那年她跪在雪地里凍得渾身都快沒了知覺,沈薇躲在屋檐下,望著她哭的雙眼通紅,原來那些都是假的。
她垂了垂眸子,不想同她說以前了,只說現在:“我不想留在宮里,也沒想同你爭什么,可你總要害我,我總得活下去。
既然離不開,也躲不過,我整日自怨自艾也是沒用。往后我就哄著他,順著他。
他也說了,只要我乖乖聽話,就對我好。今兒來就是想和你說一聲,我和你一個發妻,一個正妻。你既然容不下我,往后我也不會對你手軟。”
說罷,盛嫵轉身就走,到了門口,腳步頓了頓:“我不是圣母心,當年之所以為你做那些事,是因為你待我好,我覺得你值得,換做旁人,我不會管。”
沈薇久久望著她離去的方向,不知怎地,眼眶紅了,大抵是想起,冬日最冷的時候,她們睡在一張床上,抱著互相取暖。
她覺得阿嫵個子小,怕她長不高,總把自己碗里的肉夾給她。福玉賞的荔枝,她小心翼翼的收在袖兜里,等到晚上睡覺時,突然拿出來,哄阿嫵開心。
不可否認,自己當年是因為阿嫵是盛家人,才主動對她好。可這里面并不全是虛情假意。
同樣是家里不受寵的女兒,自己一身陰暗,阿嫵一身美好。
美好的東西,誰不向往。
可人總是會變的,她從前向往那份美好,現在她只向往身下的寶座。
路要朝前走,總回頭的人,輕則摔一跤,重則墜下懸崖。
……
盛嫵回到瓊華宮,顏月和如茵來了,三個人說了會兒話,聽顏月說,月英半死不活的被人從慎刑司抬出來,那個扮作太監的男人,被拉到凈室房成了真太監。
一直聊到天黑,二人在瓊華宮用過晚膳才走。
次日,盛嫵天不亮就起身去了乾清宮,與鄧女官聊了會,得知司燁出了京。具體什么時候回來,乾清宮也沒收到消息。
從乾清宮出來后,正好到晨省的間,盛嫵帶著小舒往景仁宮去。
小舒跟在她身后,小聲道:“娘娘,皇后總想害你,如今陛下不在,景仁宮還是少去為好。”
盛嫵:“他在的時候,皇后想害我,不也照樣害么。”
小舒抿了抿唇,沒說話。只看著盛嫵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景仁宮
各宮嬪妃一見盛嫵,都有些愣神。
“嬪妾拜見皇后娘娘,娘娘萬福金安。”盛嫵上前行了萬福禮,接著也不等沈薇叫起,就兀自站直了身子,坐到位子上。
沈薇端坐著,臉色略帶倦色,看著盛嫵,眸光微動。
盛嫵同顏月如茵打了個招呼。
忽見蘇美人湊上前來:“呀!吳美人你這脖子上的紅痕,莫不是陛下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