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司燁退開身子,轉身往前走,走的很快,一眨眼就出了這方院子,盛嫵想回去找棠兒,剛走進垂花門,就見兩名黑衣人立在那,一高一矮,堵住她的路。
盛嫵沉臉。
又聽矮個子的男人對她說:“陛下千里遙遠來尋你,為了趕時間路上都沒怎么休息,你沒瞧見他都瘦了嗎?”
風隼見她不愛聽,還背過身去,便往前挪半步,左右今兒這話他要替陛下說。
“不是我說你啊!你方才那話,真真是往人心里捅刀子,你假死也就罷了,還拿死尸騙他,大雨天他撲到墳上,徒手挖墳,十個手指頭都挖出了血,打開棺材,那尸體都臭了,他瘋魔了似的,要把那尸體往懷里抱,堂堂天子跪在泥水里,哭的沒人腔,一個勁的喚你名字。”
司燁落淚是真,哭的沒人腔,這話是風隼虛構了,他說罷,仔細觀察盛嫵的反應。
見她一臉平靜,眼皮都不帶眨的,風隼暗道不好,她這心里怕是半分都沒陛下了。
不死心,又接著道:“他昏睡好幾天,不吃不喝,夢里都在叫你的名字。”
再看,還是沒反應。
莫不是個聾的,風隼不由的抬高嗓門:“陛下哭的枕頭都能擰出水。”
這話說完,她不僅沒反應,貌似還翻了個白眼。
風隼一噎,鼓了一肚子的氣,又道:“他半夜坐床頭,拿著你的簪子夜夜哭,又日日腫著眼去上朝······”
話還沒說完呢!她轉身就走。
風隼咂舌:“張德全說的沒錯,這娘們心狠。”
扭頭對身邊的高個子說:“可憐陛下還讓人給她打鳳棺,把那尸體以皇后規格葬在他的帝陵里,抱著棺材說,要把護國寺里所有的桃花樹全砍了,還說什么,掛了最高的枝頭,沒有白頭偕老,一點都不準。”
這話從身后傳來,盛嫵腳步微微一頓,風隼見狀,視線定在她那處,卻見她仰起頭,幾息間,又垂下頭,加快腳步往另一處走。
風隼摸著下巴捉摸,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午時一過,四乘馬車從蓉城官衙出發,車后還跟著一架兩乘馬車,一行十余人的侍衛護行,增加至二十人,前方有官差開路,隊伍看起來浩浩蕩蕩,百姓紛紛讓行。
車廂寬敞,盛嫵坐在邊角處,自垂花門之后,二人再沒說過話。
此刻,司燁半闔著眼,倚坐在軟墊上。
不被他那種野獸般的眼神盯著,盛嫵倒也覺得自在。
又想起春枝,那日她和趙濯一起離開時,對自己戀戀不舍的模樣,歷歷在目。
趙濯是二爺的人,瞧著也像好人,可她總覺得兩人相處時間太短,心里總也不能放心。
眼下就要離開蓉城,盛嫵撩起車簾,往人群里打量一圈,沒發現春枝和趙濯的身影,想必是二爺怕引起司燁的注意,不叫二人現身。
她便往后看,其后跟著的馬車里,坐著二爺和棠兒以及蕭太師。
也是巧了,她伸頭的一瞬,棠兒也探出了頭,一看見她就大聲喊娘。盛嫵剛要回應,身子猛地被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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