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嫵心臟猛地縮成一團,又見圍過來幾名官差,目光皆是落在她臉上。她下意識的想要低頭。
又被他們呵斥:“把頭抬起來。”
旁邊的老叟見狀,忙彎著腰上前,滿臉堆笑:“各位官爺,這是我孫女,剛被夫君休棄,同我回下邳老家。”
“您瞧,她這樣子,要真跟這畫上人一般美貌,哪還能被夫家趕出門吶!”
“就是,你瞧她黑的,那眼睛比老鼠眼還小,白給我都不要。那皇帝更是瞧不上她。”一名貌似商人的中年男子撇著嘴道。
有人疑惑:“啥意思?這女子不是逃犯嗎?怎地又和皇帝扯上關系了?”
中年男子:“你不識字啊!那上頭寫了欽犯?,皇帝親自下令緝捕的犯人。我姑母家的二侄子在官衙當差,聽說啊!這畫上女子是皇帝的妃子。巡游途中跑了,現如今整個中州以南幾個城門全封了,要不是我跑的快,這會只怕也留那了。”
盛嫵聽了那些話,整個人呆立在原地,司燁不信她死了,這中間是否出了什么變故?
鄧女官和魏靜賢會不會被發現?
司燁會不會因此對二爺和江家做什么?
正想著,那領頭的官差,突然上前,粗魯地抬起她的下巴,盛嫵眉頭緊鎖。
又聽那人冷聲:“陛下懸賞萬金,寧可抓錯,也不能漏掉一個。”
說著,就要綁她。
就在此時,人群里不知誰喊了一嗓子:“快看那女子和畫上一樣,大家伙快去追啊!別讓她跑了,抓住她就能得萬金。”
官差循聲望去,就見前方有一個名身姿窈窕的女子,正沿著河堤往遠處跑,當下都顧不得盛嫵,全都去追那人。
老叟趕忙扯著盛嫵的袖子,過了關卡。
陽光灑在民座船的甲板上,揚帆啟航時,盛嫵朝岸上的老叟揮手,方才老叟告訴她,魏靜賢說,叫她只管往遠處走,去過她想過的日子,剩下的他來善后。
盛嫵最后看了眼麓山的方向,轉過身,她微微仰起臉,將眼中的淚水逼回去。
此后一生,她再也不會踏足京都,再也不要見到那人。
——
崇福宮
張德全立在門外,一邊抹著淚,一邊對雙喜道:“這可怎么是好?巡游回來,不見他傷心,批折子,吃飯,睡覺,一切照常。我還想著他這情關總算是過了!”
“誰成想,堅持不過兩日,人就突然不吃飯了,也不批折子,就一個人坐在屋里。手里拿著個紫玉簪子,從早望到晚,跟掉了魂兒似的。”
“他都兩日沒吃東西了,再這么下去,這身子哪能熬得住。”
張德全哭的傷心,雙喜也不覺紅了眼,他早上偷著往里瞧了眼,陛下還坐在那。
下巴上都長出胡渣了,一雙眼紅的嚇人。
這幾日,除了禁軍統領,誰來他都不見。
雙喜見干爹哭的眼淚一把,鼻涕都要流出來了,想拿帕子給他擦來著,又想起他屁事多的毛病。
別回頭又嫌自已的帕子粗了,臟了,有味兒了,想想還是算了!叫他拿袖子自去擦吧!
張德全正哭著,忽見禁軍統領來了,他忙扯住人的衣袖:“高統領,你進去勸勸陛下,好歹叫他吃口東西。”
高統領面色凝重,又見張德全鼻涕流到嘴邊,也不知道擦擦,嫌棄的把袖子扯回。
抬腳進了屋,雙膝一跪,沉聲道:”陛下,河道下游發現一具女尸,已確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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