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靜賢深深看了她一眼,又用力抿了抿唇,沒在說話,只轉過身繼續走。
掖庭門前,四五名粗使宮女正在竊竊私語。突然看到魏靜賢眾人立即噤若寒蟬。
待看到他身后的盛嫵,又都上下打量她。
魏靜賢一個冷眼掃過去,幾人頓時低下頭。
掖庭里都是犯了錯的宮女,在這里,她們做些最苦的活,稍有不慎就被打罵。打死了,一方草席裹了扔出去,隨便按罪名,也沒人管。
寬敞的大院里,宮女們穿著粗布藍衣機械的各自干著手里的活,有的稍慢些,就被一旁監管的太監抽鞭子。
前方亭子前,傳來棍棒打人的沉悶聲響。隔著距離看過去,就見一名太監仰坐在躺椅上,翹著二郎腿,悠哉的喝茶,旁邊兩名太監,手拿蒲扇給他扇著涼風。
那被打的是個女子,被人堵住嘴,綁在長椅上,嘴里發出嗚嗚的破碎聲,棍棒每落下一次,她身子就劇烈顫抖一下。身上的血順著長椅流了一地。
盛嫵撇開臉不敢看,這和她想的掖庭不太一樣,以前聽人說掖庭是宮中牢籠,她也只以為掖庭是關押宮人做粗活的地方,如今親眼瞧了,才知可怕。
太監看到魏靜賢的身影,趕忙起身跑過來,討好的笑道:“小的安祿給魏掌印請安。”
招呼人給魏靜賢端茶,又奪過一旁太監手中的蒲扇,好不殷勤給魏靜賢扇風。
魏靜賢沒接他的茶,只掃了眼那名被打的宮女。
安祿當即回稟:“這人是薛婕妤身邊的二等宮女,手腳不干凈,偷了婕妤娘娘的金鐲子。”
他這邊剛說完,那宮女就拼命搖頭,嘴里發出嗚嗚的聲音。
安祿一瞧,當即喝令人:“還不服氣,給我繼續打。”
聞,盛嫵蹙眉,宮女大都只想安安穩穩的活到出宮,偷主子的東西,除非她不想活了,再則若真偷了,也該押到慎行司審問,何必罰到掖庭里。
自已剛來掖庭就看見這一幕,只怕是薛晚云給自已的下馬威。盛嫵站在魏靜賢身后,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
魏靜賢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時安祿也注意到了盛嫵。
心下正疑惑呢!忽聽魏靜賢輕笑一聲:“掖庭把慎行司的活干了,看來,得讓慎行司把你請去喝口熱茶,犒勞一番。”
一聽這話,安祿當即腿軟的站不住,慎行司的熱茶可喝不得,那是要往人嘴里灌沸水,把人肺管子燙熟了。誰喝誰死。
他不知自已哪里得罪魏靜賢了,大熱天的擦了把冷汗。笑的比哭還難看:“掌印,你可別拿小的開玩笑,真真···嚇死個人。”
魏靜賢看了眼那名受刑的宮女,又涼涼的瞥了眼安祿,什么都沒說。
安祿眼珠子一轉,忙讓人罷手,又扯著笑對魏靜賢小聲道:“是小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這會兒心里怯怯,安碌只想趕緊把這尊煞神請走。
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道:“掌印來此,有何吩咐?”
說罷,還特意看了盛嫵一眼,心說,能往這處來的女子,必是犯了錯來受罰的。
這女子姿色不俗,魏靜賢親自把人送來,定是要交代自已照拂她。
卻聽魏靜賢道:“她冒犯了陛下,罰入掖庭。任何人不得徇私包庇。”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格外冷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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