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刀兵相見。徐樂不知對方身份,又為何非要二娘不可。一個失去了父母護持的將廢公主,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可是不管如何,只要自己性命還在,便不可能將人交出。對方是百騎
也好萬騎也罷,想要搶人便要從自己的尸體上踏過去!這無關二娘的身份、姿色,只關于男兒的承諾、徐家的骨氣。“韓大、小六準備廝殺。步離保住自己不要硬拼!”徐樂低聲下令,語氣從容且充滿威嚴不容辯駁。隨后他雙腿猛夾馬腹,胯下寶馬猛地竄出,向著對方那無名斗將直沖而
去。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間,便要按著自己心中直道而行,不管陰謀詭計也好,還是刀山火海也罷,都不能改變心意。唯有如此,才不負自己一身所學,也有臉面立身于天地之
間!
亂箭齊發!驍果軍不愧是天下第一精銳,眼看徐樂沖鋒,立刻便還以顏色。前排輕騎松動弓弦,漫天箭雨朝著徐樂一行人傾瀉而至。徐樂手中馬槊隨意撥打,將這些箭簇打得左右飛去落不到自己身上。韓約則舉起大盾遮護自己同時以直刀撥打雕翎,小六在旁策應,兩兄弟雙刀齊揮密不透風,將步離牢牢護在身后。邊格擋箭矢邊催動腳力沖鋒,不讓
這些輕騎從容發射。幾個人不但武藝高強,更是經過千軍萬馬大戰陣考驗,當日突厥青狼騎亂箭如雨的情景也經歷過,與之相比這幾十騎兵的亂箭,確實也算不得什么。四人所乘戰馬,都是楊廣精挑細選的良駒,即便是在御馬之中也算得上品,比起這些驍果甲騎的腳力強出許多。彼此之間距離并不甚遠,四人發力催馬,即便這些驍果騎兵弓馬嫻熟,也只能
勉強兩輪齊射,便要進入肉搏戰。不過這不意味著輕騎失去作用,在戰場上騎兵對沖輕騎最多也不過是三輪齊射便要和敵兵短兵相接。輕騎的優勢這時候也能發揮出來,輕甲快馬來去如風,射三輪排箭部隊便散開,從四面八方環射繼續騷擾作戰。尤其是眼下這種以多打少的戰陣,就更是可以把這種類似圍獵的戰術應用到極致。這種戰術原本來自塞上胡人,那些常年生活
在馬背上以游牧為主業的漢子,把自家打獵的手段應用到戰陣上,又被漢家兒郎學了去,到如今早已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起主要靠弓箭交戰的塞上騎兵,這支擁有具裝重騎的人馬戰力更為強悍。可以靠鐵騎正面沖陣阻擋徐樂等人不讓他們突圍,再讓輕騎四周圍困射箭,把人多勢眾的優勢
發揮到極致。可是就在這些輕騎準備散開之時,那名帶隊軍將卻是一聲大喝:“不準散!沖!”前排的輕騎略有些不解,不知主將為何傳下這么一條不合規矩的軍令。但是軍中素來不講道理,從來都是主將下令三軍聽從,不能有絲毫疑惑或是違抗。這些軍漢雖然已
經舉起反旗,但是和普通的亂兵不同,他們乃是關隴勛貴的親信嫡系,今日帶頭倡亂,亦是奉命行事。那些亂兵隨著殺戮已經變得越來越癲狂,于軍官命令可以不當一回事。可是這些兵士卻還保持著軍漢應有的服從性,不敢違抗軍令。不管心里再如何不解或是不滿,當命
令下達的一刻,依舊丟下了手中的騎弓端起長矛,將矛桿在腋下拼命夾緊,隨后催動坐騎向著徐樂沖去。從聽到命令到發起沖鋒,前后的差距也就是眨眼之間的事,所有的思考或是疑惑,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單以反應速度論,這些驍果甲騎不愧為天下第一精銳。然而就是這
片刻的猶豫便已然失了先機,他們的戰馬剛剛催動,速度還沒提到最快,沖擊之力遠不曾到達巔峰時,徐樂的寶馬已經突入騎陣之中。鋒刃鏗鏘,血肉飛濺。伴隨著陣陣悶響以及戰馬哀鳴,只見一人一騎如同利錐破囊,捅穿了輕騎兵組成的層層防線,朝著這神秘斗將沖來。斗將并不慌亂,只是舉起馬槊
一聲令下:“沖!”鐵蹄踏地聲如滾雷,伴隨著這陣陣雷聲,驍果軍中最為強悍的戰力:具裝重騎,向徐樂一行疾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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