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將豪杰,總歸是血肉之軀,難道還真是天兵天將?
“是……是圣人的甲胄!”雙方距離接近,前排兵士中有眼尖的,已經一眼認出徐樂身上的鎧甲。雖然楊廣不曾真的穿這身披掛臨陣殺敵,可是他初到江都時,曾經著寶甲閱兵,因此有人認得這甲
胄來歷。
天子之威非同尋常,哪怕是亂臣賊子聽到天子的名字,依舊難免魂飛魄散。幾名弓手的心頭一陣顫抖,自己都有些迷惘,不知自己的箭射中還是沒射中才好。“不對,他……他不是圣人!”呱噪聲再起,伴隨著喧嘩呱噪之聲,已經有慘叫聲響起。前排兵馬被人如砍瓜切菜般打得四散奔逃,弓手慌亂地想要再射出一輪亂箭,可是沒
等拉開弓,一名弓手已經倒地身亡。在他的喉嚨處,赫然插著一支雕翎。徐樂和他的三名伴當成功沖入步兵大陣,接下來自然便是一場屠戮……“衛郎君乃是個聰明人,早在朕動手之前,他便已經感覺到勢頭不對。以他的一身本事,若是想走的話,天下間沒人攔得住。可是他對我兄長忠心耿耿,不光自己要走,更想要救走我兄長一家。可是我兄長不習弓刀,自身身份特殊,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監視,又哪里走得脫?為了讓我兄長可以離開長安,衛郎君便去找了和自己最為親厚的一個朋友。衛郎君素來重義,便以為天下人都和自己一般,為了兄弟情義可以舍棄性命,卻不知像他這等好男兒天下本就沒有多少,更何況事關社稷又有幾人敢插手其中?結果那位信誓旦旦要保全他和太子的好友,事到臨頭袖手旁觀。衛郎君一怒之下舉家自盡,這其中到底幾分盡忠,幾分出于憤恨,卻是難說得很。若說兇手,只怕這位友
人也逃不了干系。至于這位友人姓字名誰,你想必已經猜到,不用朕多費唇舌。”
“事到如今,朕挑撥什么又有何用?說這些只不過是希望你能多幾分戒備,別像令尊一般輕信他人平白壞了性命。盡于此,至于你信或不信,就全看你心意。”回憶起楊廣說這番話時的神情,徐樂心中莫名地煩躁。他其實早就想過這一點,自己的父親神勇絕倫,其謀略亦非等閑之輩,絕不可能束手待斃。當日楊勇敗亡之前,他肯定想過什么辦法自救,最終功虧一簣不得不死。加上李淵對自己的關愛,徐樂心中也曾懷疑過,既然兩人交情如此親厚,當日為何父親不向李淵求救?即便李淵也改變
不了大局,總歸可以做些什么,不至于讓自己一家人死于非命。只不過李淵待自己太好,以至于自己無法懷疑李淵,甚至覺得動類似的念頭都大為不該。可越是這么想,心里就忍不住有這等懷疑,加上楊廣今日這番話,無疑更佐證了
自己的想法。難道……不,不該是如此!李淵父子待自己天高地厚之恩,當日又怎可能做出那等事?再者說來,自己雖然有一身本領以及玄甲精騎,可是和李家比起來依舊是差距懸殊。
李淵若是真做過那等事,為何不把自己殺了絕后患,反倒是委以重任?
種種疑慮交織一處,讓徐樂心中莫名煩躁不安,只有通過殺戮暫時壓制自己的煩亂心思。這些倒霉的亂軍,便是老天送到眼前的現成殺胚。也不講究什么槊法,只是隨著心意揮舞馬槊,將眼前的敵人或挑或掃結果性命,出手已經越來越依據本能而不是招數。忽然間徐樂只聽到對面一陣驚呼以及陣陣馬嘶,才
讓他思緒從回憶轉到眼前。直到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大槊之上已經多了一具軍將尸體,面前更是出現一支馬隊。原來方才那支步兵早已經被殺得潰逃,眼前的敵人則是一支披掛整齊的甲騎。輕騎在前重騎居后,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代表時下軍中最強實力的具裝騎兵,而一名滿身
甲胄手提馬槊的大將正虎視眈眈盯著自己看。雖然不曾交手,但是只一看之下,徐樂便確定對面之人和自己一樣,都是以武藝稱雄的軍中斗將。兩員斗將在這種情況下相遇,結果只有一個,那便是生死相搏,勝者才可以獲得活下去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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