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若是不肯聽從,只怕沒那么容易離開宇文府邸。
他低著頭不敢與兩人對視,低聲說道:“末將一介武夫不通文墨更是沒什么謀略,實在不明白二位所何意?”宇文智及嘿嘿幾聲冷笑:“大兄,我說什么來著?咱們好心好意救人,只怕別人還要疑心咱們別有所圖。死到臨頭還要跟咱們裝糊涂,這等人就該隨他去死,何必為他們的
性命操心?”宇文化及搖頭道:“二弟此差矣,不管怎么說,大家都是關中人。說起來德戡的阿爺與咱們阿爺也曾同殿稱臣,更有一份袍澤香火情分,不看僧面看佛面,總不能看著他
稀里糊涂地掉腦袋不是?若是能幫,怎么也該幫一把。自然,若是他執迷不悟,那就是神仙難救,咱們也對得起過世的司馬都督。”兩人一唱一和,司馬德勘的額頭上已經沁出汗珠。所謂祖輩交情自然談不到,往日里彼此雖有往來也算不上如何密切,直到自長安來到江南之后,因為面對江南士人以及
江淮武人的打壓,關中人才被迫抱團,司馬德勘與宇文家的來往也略微密切了一些。可是這種關系說來也寡淡得很,司馬德勘不算宇文家族門下,宇文家也就沒有保全他的責任。再說這兩兄弟為人如何司馬德勘心里有數,就算自己人頭落地,他們也不會
有半點心痛,又怎會特意把自己召至家中設謀救命?只怕兩人存著什么歹毒念頭,要借自己的手去做。雖然看出兩人用心,卻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兩人并不足以共大事,為人又陰狠歹毒,把自家性命交到兩人手上,遲早人頭落地。是以司馬德勘并不想真的為宇文弟兄效力
,可是此時拒絕又難免一死,一時間當真是左右為難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裝糊涂,試圖蒙混過關。宇文化及見司馬德勘還是不語,冷哼一聲:“司馬,事到如今在某家面前裝糊涂又有什么意思?我念著咱們兩家交情,不至于真的與你為難。可是圣人的脾性你是清楚的
,等改日來到圣人面前,你這般應對,怕是有十顆頭都不夠斬!我且問你,今晚你營中是不是又有了百多名逃兵?”
“確實如此,不過末將已然將這些人抓回來軍法從事。”宇文智及接話道:“沒問你這些。逃兵抓回來自然要砍頭,難道還留著他們動搖軍心?這是你的本分,沒什么可表功的。我只問你,如今你麾下缺了多少兵馬?這些缺額,
你又待去何處補齊?這江都城里城外,怕是沒多少丁壯可抓。更別說他們頭上還有來家護持著,你要是抓人抓多了,來整那關可不好過。”他所問的問題正是司馬德勘死穴所在,他部下潰逃已經超過兩成,若是楊廣檢閱軍馬,這么大的缺額肯定瞞不住,到時候自己怕是免不了一死。宇文兄弟既然這樣問,顯
然對這件事一清二楚,若是自己應對不當,也不用宇文家家將動手,只要明日向楊廣告上一狀,便能要了自己的人頭。
司馬德戡當下想不出什么合適語,只好摘下頭盔,趴下身子向宇文弟兄用力叩首:“末將也不是有意欺瞞,實在是……實在是想不出辦法。還望二位恩典!”
宇文承趾在旁冷哼一聲:“沒用的孬種,只曉得哭又有何用?堂堂男子漢,難道只會乞活,不會自己找一條活路出來!”司馬德勘沒明白宇文承趾的意思,宇文化及這時說道:“圣人很快就會檢閱三軍,各營驍果全都要到場操練,你缺了那么多兵,怎么瞞得過圣人手眼?往日里圣上或許還會給你一條活路,可是檢閱之時百官齊聚,那些江南人怕是不會讓你輕易過關。形勢所迫,圣人就算有心回護,怕是也保不住你。若是想活下去,便得聽我號令行事。不知你是想死,還是想活?”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