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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商關前,大隊人馬,已經從寨中開了出來。
這一隊隊人馬,俱都是馬邑越騎,足有三四百騎之多。這些馬邑越騎,將關前綿延的鹿砦挑出一條可容四騎并行的道路。
這些馬邑越騎在挑開鹿砦之后,只留下三四十騎停在在通路之處,其余人馬盡數加入關前軍寨。而關前軍寨中守軍也盡數調動起來,半在寨外,半在寨內。
寨外守軍,匆忙搭建了一道胸墻,中間留出供騎兵沖擊的缺口。而他們后面頭頂之上,就是在寨墻上密布的守軍。
寨內寨外,守軍全都持強弓硬弩,并無長短搏殺兵刃。萬一恒安兵不是真心降順,而是突然攻寨,他們就會拋灑出一輪又一輪的箭雨,而突破箭雨的恒安兵,則由馬邑越騎反擊!
這與閉寨死守的態勢不同,這是一個拼人命的防御方式。也許軍寨會被恒安兵淹沒,但是這樣的防御態勢,會在最短時間內帶給恒安兵最大的殺傷。以兩處軍寨數百守軍的性命,盡快的挫動恒安兵的銳氣,然后南商關中馬邑越騎再以主力反擊,就有可能將恒安兵覆滅在南商關前!
正常而,守軍是不會用這種半進攻性的拼命態勢的。有防御體系可以依托,節省使用兵力,隨時注意修補破損的防御工事,這才是正常守城戰的打法。而這個時代的軍隊,哪怕精銳如馬邑郡的邊軍,一下就拼掉幾百條人命,統帥軍將輕易也不會下達這樣的軍令。
一場守城戰,攻守兩方打上幾個月是常見的事情。而馬邑鷹揚兵向來忌憚恒安鷹揚兵野戰之能,也輕易不擺出依城野戰的架勢。且馬邑鷹揚府態勢主動,也有糧秣,憑什么還要和劉武周這支窮橫窮橫的兵馬拼人命?
今日如此做派,就是用以震懾前來請降的恒安兵。若是敢于首鼠兩端,趁勢襲城,則馬邑鷹揚府上下,將和他們拼個你死我活。縱然馬邑鷹揚府可能元氣大傷,而恒安鷹揚府也別想再生離南商關前!
在通道入口處,迎接劉武周大隊的,正是王則。
引數十騎,接應數千恒安兵入南商關,一旦有變,王則這性命是肯定保不住了。可王則立馬數十騎之前,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變化來。只是左顧右盼,看著兩邊軍寨擺出的陣勢。
馬邑諸將對王家子弟向來是瞧不大上的,王仁恭的繼承人王仲通,更是被私下里認為是個廢物。只有王則,才為馬邑諸將高看一眼,認為他如果不是王家子弟,在邊軍當中,說不定也能混出個模樣來。
南商關中,十幾面皮鼓并列在關墻之上,隆隆敲動。擊鼓之士,俱都是王仁恭錦衣家將中挑選出來的高大雄猛之士,猶自冰寒徹骨的天氣中,這些家將赤著上身,身上還涂抹了油脂,肌肉賁突,狠狠敲打著鼙鼓。
鼓聲震蕩,連關墻都隨著微微顫抖。這一聲聲鼙鼓,也是在催促猶自猬集在道中的恒安鷹揚府上下。
時至今日,已是絕境,早早束手解兵,俯首請降!
鼓聲之中,王則微微瞇起了眼睛,將內心的激蕩全都掩藏在無表情的面孔之下。
叔父想要的太多了………
今日既要殺了劉武周,還要收降恒安鷹揚府精銳,更要看住那些心思不一的馬邑諸將,甚或還要一舉將李家二郎除掉!
如此大事,心不能一,萬一有個什么差池………
王則微微搖頭,不再繼續想下去了。
也許是叔父覺得時間太緊迫了罷………屈居在這馬邑郡中,和劉武周這樣一個鄉間土豪糾纏太久,而中原大地,已經是風起云涌,群雄分立。若是再遷延下去,只怕太原王家,就會錯過這個大好機會,再也沒有復興之日!
所以叔父,才會如此罷?
事已至此,多想也已經無用。身為王家子弟,只有竭盡所能,助叔父功成!
雖然王仁恭總是暗示自己,將來王家家主之位,很有可能傳給他。但王則從來沒有這般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