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皓文這些念頭說來話長，當時卻也只是一瞬間。秦東旭的話說完，他便笑道：“說的很好，你能有這份豪情，就一定能把工作干好！”“看來我把你從我老同學那里挖過來，是真對了。”“但是按照慣例，我還得給你踩踩剎車。”“斗爭不可避免，但一定注意團結，要維持平衡，斗而不破。”“如果班子成員真的都反對你，就算你夠強勢，能徹底擺平他們。也會給人獨斷專行，搞一堂的印象。”“這是大忌。”“時刻不要忘記，你和其他縣委書記不一樣，你現在可是已經列入國家重點培養序列了。”“所以，盯著你的可不只是省里，還有高層。”“你如果真被扣上了獨斷專行，搞一堂的帽子，肯定會被大大減分，最終被踢出重點培養序列的，明白不？”“可以敲山震虎，但不能一刀切了。”秦東旭臉上露出笑容，道：“書記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的。”姜皓文這才又點點頭。接下來，他又叮囑了秦東旭幾句，便道：“好，今天的談話就到這里吧。你現在就可以去上任了。”“我前天才去了達遠縣，高卓同志是昨天去的，現在依然在那里待著呢。”“他已經說了，一定要親眼看到大壩合攏，大壩不合攏，他就不回來！”秦東旭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據他所知，高卓并不是省防汛抗旱指揮部的總指揮。而且省防汛抗旱指揮部過去的督導小組，規格已經很高了，連省軍區副司令員都過去了。有他們在，完全可以指揮合攏工作。高卓過去，只要了解情況，慰問災民，就可以了。你一直盯在那里就沒必要了。而且就國內的體制，以高卓的級別，就算高卓不是總指揮，只要他在那里，防汛抗旱指揮部就得向他匯報。白白多一道程序，降低效率，浪費時間。高卓如果瞎指揮，還可能起反作用！你一個大省長，現在的責任不是在一線指揮，而是趕緊想辦法籌款籌物，賑濟災民！秦東旭感覺高卓有些沽名釣譽了。就這一件事，秦東旭對高卓的印象就打了個折扣。但是他絲毫沒有把想法帶在臉上，只是笑道：“高省長身先士卒，親臨一線，一定能鼓舞士氣，讓潰壩早日合攏，是我的楷模啊！”姜皓文怪異的看了秦東旭一眼，忽然笑道：“你小子，不真誠。”秦東旭也笑起來。一切盡在不中。“走吧，走吧，希望你盡快打開局面，無論是搶險救災，還是其他工作。”“我在這里等你好消息。”姜皓文沖秦東旭擺擺手。等秦東旭離開后，姜皓文看看時間，大約和秦東旭談了十五分鐘。時間不算長，但是感覺談的事情不少。以前他和即將上任的干部談話，大約也就十分鐘，幾乎全都是他自己說，對方聽著，偶爾回答他一些問題。但是和秦東旭這番話，他感覺不像是任前談話，倒像是平等對話。他說的甚至不如秦東旭說的多。而且他還從秦東旭那里受到了許多啟發。更讓他嘖嘖稱奇的是，秦東旭在他面前，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那氣勢竟然絲毫不弱于自己！以前他只是聽過秦東旭的名聲，看過秦東旭的檔案，還感覺那些傳聞有些夸大了，有了傳奇的色彩。此時見過了真人，才發現，那些傳聞還是保守了！他正琢磨，忽然心中一動。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秦東旭這小子算計了！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