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智障。”
這四個字,讓這里的氛圍一時間陷入了冰點,一下子,安靜到針落可聞。
將軍氣得從椅子上猛地站了起來,拿起來了手中的瓷杯看樣子就要直接砸向趙鑄,就在此時,看押室的門被打開了。
“吱呀”
將軍的動作僵滯在了那里。
“王朗,你的調查結束,可以離開了。”
一個年紀大概有五十歲也是穿著軍服的女人用一種很是冰冷的聲音說道,當即有四五個憲兵走了進來,給趙鑄松開了手銬和鐵椅子上的腳銬。
趙鑄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活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看了看這個將軍,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順著冰冷的過道一直往前走,周圍的憲兵一直在趙鑄身邊,進了電梯上去,等電梯門打開時,大堂里的燈光讓趙鑄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看押室內的任何陳設甚至是水滴聲的設計,都是一種對人心靈環境地壓迫,雖然趙鑄并不怕這些,但是在那里待久了,總是會覺得有一些不舒服。
長吐一口氣,趙鑄看見坐在大堂椅子上的杜曉輝,以及杜曉輝身邊站著的劉席。
杜曉輝站起身,對趙鑄躬了躬身,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我在里面多思考了一會兒人生,挺好的。”
“走,我送你回軍營。”杜曉輝說道。
“嗯。”
三個人走出了軍紀處大樓,穿過了一層層的警戒哨卡,上了一輛保姆車。
上車后,杜曉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身體有些畏寒,劉姐的悍馬我坐不了。”
“理解,理解。”
劉席坐姿副駕駛位置上,趙鑄和杜曉輝坐在后面,司機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車子發動開始行使后,杜曉輝給趙鑄倒了一杯紅酒。
“在里面,沒受什么刁難吧?”杜曉輝問道。
趙鑄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不過有個準將軍銜的人過來審訊了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哦?把那個人的樣子跟我描述一下可以么。”
“個頭不是很高,挺胖的,挺著一個大肚腩,左眼下面有一顆黑痣,臉上也有一些麻點。”
“呵呵,是他啊。”杜曉輝笑了兩聲,道:“他就沒什么關系了,這個人,本就是無所謂的一個角色。”
“他至少也是個準將啊。”
杜曉輝舉起紅酒杯,趙鑄也舉起自己的酒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
“他的爺爺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在大時代時期也做了極大的貢獻,甚至差點當上了中國gn區的總書記,只是到了他這一代時,已經是一代不如一代得厲害了,完全就是一個吉祥物拿來供著的,上面的老頭子們也都是看在他爺爺的面子上讓他升的軍銜,但也都知道他確實是個草包,嗯,我說臟話了,不過這是事實;
你知道的,將門世家里走出來的子弟,就算是再不學無術,也總歸有一些過人之處的,他真的沒有,也算是上層階層里的一個笑料吧,他沒帶過兵,也沒能力帶兵,但總不能讓一個準將什么分管的事情都沒有,所以最后就讓他到了軍紀處擱置了。”
“也就是說,他來審訊我,只是為了刷一下存在感?”
“嗯,你的形容很貼切,一般來說,越是無能的人,越是喜歡做一些事情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杜曉輝小小地抿了一口紅酒就把酒杯放了下來,他的病,應該也是有很多忌口的。“你這次的事情,做得很漂亮,行事比我想象中要干脆,成果比我想象中要豐厚,其實,我來這里之后,什么事情都沒有做,有幾個老頭子知道了你這件事,已經對這里打了關照了,而他們的意思,可以左右很多事情,這一次,我可不敢居功了。”
“那我還是成了一個香餑餑了?”趙鑄自我調侃道。
“呵呵,老頭子們都不想看著權力下放出去,因為一旦進入和平年代久了,軍人的話語權和身份地位,都會自然而然地被下降,而你今天所做的事情,其實就像是一把刀,給了那些老頭子們繼續對那些政敵下手的機會,或者也不叫政敵,稱之為那種思潮更為貼切一些吧,總之,你今天的行為很符合他們的口味,不過,你愣頭青的名號也傳出去了,但是這對你來說,應該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當個軍人,還是純粹一點好。”
杜曉輝又拿起酒杯,“今天我破例,為你這句話,多喝一口紅酒。”說完,輕輕飲了一口,“軍人,哪怕是裝得,也得裝得很像一個愣頭青,這樣才能容易讓上面的人喜歡,如果表現出太多的心思,那就不怎么討好了,那些老頭子們覺得你今天的行為很對味口,而那些另一邊的人,則認為你只是一個部隊里的愣頭青,不會因此去刁難你,甚至,他們可能也會向你拋出橄欖枝,一個愣頭青,總是比較容易收買和利用的。”
趙鑄聽了,點了點頭。
說話的功夫,保姆車停了下來。
“你的軍營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今天你也是辛苦了。”說完,杜曉輝像是又想起什么似地,“按照正常程序走的話,你們連隊的嘉獎令,會在明天下達。”
“謝謝。”
“這的確是我推動著提前了一下,這聲謝謝我就卻之不恭了。“
趙鑄站在路邊,看著杜曉輝的保姆車開走,前面,就是軍區大門,但是他并沒有急著回去,而是繼續站在了路邊。
軍區大門對著一條很寬闊的倉庫街道,這里沒什么娛樂設施,也不可能有娛樂設施開在這里,不過有一家很大的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