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瑤小瑤你取關了橘子沒有？”

“什么？”

“我問你取關了楚枳沒有，你之前的偶像啊，我記得你很早就關注了是不是？”

上述對話發生在員工宿舍，不是學生宿舍，是接席的中餐館員工宿舍。說是宿舍，其實是居民老社區的三室一廳，每間臥室擺放三架上下鋪。

“芹姐，我早就不追星了，現在我只想搞錢，男人和偶像都不重要。”

對話人物是芹姐和小瑤，前者二十四五歲，已在中餐館打工三年，勤勞肯干手腳麻利，即使不是服務人員里年齡最大的，但卻是領班。

在中小型中餐館，領班不等于可以少活兒，甚至有時事還多，獎勵呢是比普通員工每月多兩三百塊工資。

小瑤剛滿二十，才在中餐館打工半年，兩人之所以熟絡，是有老鄉的關系。

“不追星了？你前面不是還買了黎興魏的典藏專輯嗎？一張要兩三百。”芹姐當場反駁。

“魏魏的歌是真好聽，很有才華，和只有臉的楚枳不同。”小瑤立馬反駁。

芹姐道：“話改得真快，我記得之前你還說最愛橘子，最愛吃的水果也是橘子。”

“人總是會成熟的，我過了光看顏值的年齡階段了。”小瑤堅定地說。

“黎興魏不熟悉，我感覺楚枳挺好的。”芹姐說道。

嗯？是吃錯藥了嗎？

小瑤頓感奇怪，以前聊起楚枳時，芹姐的原話是：一個男人只有臉蛋出名，那和出來賣的有什么區別？

我只想搞錢，這話是芹姐最常掛嘴邊的。

“芹姐也對飯圈有興趣了？”小瑤詢問。

“不感興趣。”芹姐道：“只是剛才刷抖音看到一個視頻，是楚枳感謝自己粉絲的，我記得你關注得挺早的，即便脫粉了，也是藤蔓紋一員。”

說什么，小瑤怎么就聽不懂，她剛才沒上網沖浪，打游戲上大分去了。

“楚枳感謝曾經支持自己的粉絲，將微博上的兩千多萬粉絲名字全部印在練歌房的墻壁上，你玩微博，如果你名字沒有改的話，應該有你名字。”芹姐說：“我就感覺，這楚枳唱歌不太行，但人挺不錯，懂得感恩，我不追星，都有點喜歡了。”

兩千多萬個粉絲名全部印在練歌房？

“我看看。”小瑤低頭點開微博，熱搜前五有三條#認領昵稱#、#九哥我回來了#、#寵粉天花板#。

然后自媒體轉載的直播片段，小瑤點進去，明白了什么是藤蔓紋。

練歌房的直播看不全，轉載都是一節一節好似便秘，有些著急的小瑤進入app，芒果tv軟件她還是有的，即便現在在播放花絮了，可下方是有精彩片段回看的，即便這權限是會員權限，可小瑤本來就是。

兩千多萬個id組成的藤蔓花紋印入眼底，天花板的星團璀璨奪目。

“人生就是一列開往墳墓的列車，路途上會有很多站，很難有人可以自始至終陪著走完。當陪你的人要下車時，即使不舍也該心存感激，然后揮手道別。”

“我永遠記得微博上八百多萬粉絲依舊對我不離不棄，他們給了我信任，是支撐我走過最艱難道路的一片星空。”

……

小瑤切回自己微博頁面，關注的七十多人，其中有：吃個大橘子。她沒有取關的原因，不是什么“不離不棄，給了信任”，只是單純忘了，實際她也在爆出黑料時脫粉。

即便凌晨一點多，直播間依舊熱鬧，小果實在花絮和圖片里尋找自己的id，芒果tv很貼心，用中畫幅相機以及180mm微距鏡頭拍下四面墻外加天花板的照片，共五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