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覺得周山夫的護犢子沒什么錯,巴大成還向著兒子呢,更何況周山夫這種學術泰斗,在軍醫行業跺跺腳都會抖地皮的大牛,過往輝煌歷史無人能及,影響面實在是很大,有時候無意識的也會牽連到他的家庭影響力上,巴克就覺著沒必要把自己弄到火上烤。
剛才還打情罵俏的車廂里,耐著性子給周山夫解釋了幾句,其實很簡單:“日本東京最近的動亂知道不?我做的,為了營救幾個情報戰線的專業人員,但沒有獲得國家授權,為了順理成章解決回來以后的責任問題,我和其中一位女特工結婚了,就這樣,通過你的渠道應該能查一查真假,沒必要跟你撒謊。”
周山夫吹胡子瞪眼睛的動作就給卡在那里。
論愛國,論黨性,他可能是最真誠的那一批,身居高位久了,還是在軍方,自然聽說也了解過一些秘密戰線的情況,包括他自己,研究所的很多項目都是國外勢力覬覦已久的重要情報節點,所以防范工作做得多,當然也知道有很多軍情人員默默無聞的在國外搞進攻,來而不往非禮也,這個道理他最清楚不過。
巴克把老人家送到了研究所大門外,自己就不下車了:“愧疚是肯定的,傷害也是肯定的,本來我沒太把春節說分手的事情當成事兒,想著慢慢改善她的經濟條件,社會地位,調整心態,就算我跟小莉不在一起,她也是個自立自強的好姑娘,春節后這件事是突發,我就不說該不該的問題了,軍醫在最關鍵時候考慮的不是截肢或者殘廢的問題,首先是救活,這是孰大孰小的比較,我當時就這么考慮的。”
按照巴克的比較,挽救向婉的人生,還是周曉莉的感情,這有個大小的區別,周山夫的認定卻是國家大事和個人小我的關系,比誰都能理解,揉著額頭:“原本……好轉一些的情緒,現在小莉徹底低落下去,成天忙碌工作,天天都看著瘦一些,我怎么不心疼?”
巴克情緒也不高:“事情已經這樣,岔了道就回不去,與其說遮遮掩掩欺騙她,不如把事情挑明,責任都在我,希望她能調整好,失戀嘛,其實也就當時那一會兒難受,時間長了就抹掉了。”
周山夫反過來安慰他:“你這……也算是為國家奉獻……我完全能理解,但對小莉來說,對我的孫女來說,這就是個很具體的傷害,太猛烈了,你知道她爸爸就是拋妻離子,以前在奶奶這邊又受了些氣,所以格外的敏感要強,你這方式方法……唉……”老人沒了剛才的怒火支撐,杵著拐杖出去的動作就很蒼老,話說這跑車啊,就是底盤低座位低,起身真是很不方便,巴克看持槍警衛跑過來幫忙,自己就沒動,周山夫卻回身吹胡子:“怎么?離了小莉,你跟我就沒關聯了?工作上就沒往來了?你認為小莉的事情,你這樣一走了之就完了?”
巴克看老人又有發飆的跡象,看來最近科研壓力是不是有點大,下車從士兵手中接過老人的手臂:“你這研究中心換個窗簾啥的,業務也可以介紹給她嘛,都這么臟這么舊了,不算以權謀私吧?”
周山夫苦笑:“別說以權謀私,拿我這個軍銜去換都行,我把整個軍醫大的窗簾都能換了,我倒貼錢她也不要,咋辦?”
巴克沒道德:“這樣,我這邊有個她的合伙人,我叫她來你這里接點小業務,幾十個窗簾之類的,不違規吧?”
周山夫點頭嘆氣:“怎么都好,只要她情緒能好起來……”說到這里面色不善的抬頭:“你就不能講點方式方法,迂回一點?!”
巴克沒好氣:“你去,你找辦法去,拖得越久越麻煩,長痛不如短疼,這道理不用我跟你這老軍醫說吧?”剜傷就是這么個原理,一刀下去的確疼,但能斷了病根啊,可感情跟傷病能一樣么?
估計也是包辦婚姻的老軍醫沒經驗,穿過長長的走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眼見著才跟我的關系緩和點,出這么個事情,小莉又不理人了!”
巴克隨意的坐在旁邊藤椅上沒良心:“英俊瀟灑的軍官醫生你這里不多得是么,難道追你的孫女還有什么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