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不能光在城隍廟窩著。
扮作流民的探馬,端著破碗,拄著一根棍子,在豐澤城內各處,佝僂著腰,求爺爺告奶奶的四處乞討。
接連兩天,豐澤城內韃子兵馬的布防,已經被繪在這些探馬皮袍的里襟上面。
“頭兒!”
一名扮作乞丐的探馬兵卒,目光看向劉三蛋,道:“四個城門口,嚴謹百姓靠近,城內老百姓家的碾子,都被韃子兵搜了去,搬運到城頭準備當滾石用。”
“城內的民居,已經有我大夏的老百姓被餓斃,但由于無法出城安葬,尸體在家里都快臭了。”
另一名探馬,也道出了一條令人揪心的消息。
“頭兒,倒斃在街邊的尸體,屁股上的肉啊!在夜里都叫餓急了的人剜掉了。”
這個消息,讓在城隍老爺神像后面睡大覺的劉三蛋不淡定了。
“看來,城中斷糧不少日子了,這一封城,老百姓怕是得餓死一片?”
眼珠子紅得就要吃人的劉三蛋,把拳頭握得“叭叭”直響,也就這這個時候,最后一名出去刺探消息的探馬兵卒,鬼鬼祟祟跑了進來。兵卒一進入大殿,扔掉手里的棍子和破碗急道:“頭兒,好消息!”
“你他娘的快說!”
劉三蛋“噌”一下就坐了起來,眼睛盯著兵卒,道:“別磕磕巴巴的,什么好消息?”
長出了一口氣的兵卒,面帶喜色說道:“城中這幾天死人不少,哲別怕餓死的百姓多了,尸體腐爛會引發瘟疫,便準許百姓運尸體出城安葬。”
“好!”
劉三蛋眼睛一亮,激動道:“如此一來,我們就能出城了。”
“不過……”
兵卒面頰一抽,又道:“哲別下令,豐澤城只準出,不能進,這樣一來,出城安葬尸體的百姓,就再也回不來了。”
此一出,劉三蛋眼里的光,霎時就又暗淡下來。
片刻后,劉三蛋猛然抬起頭來,又道:“這樣好了,你四人出城,剩下我三人繼續潛伏。”
一番密謀之后,四名外出討飯的兵卒,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扛回來兩具瘦骨嶙峋的男女尸體,拆下城隍廟里茅廁頂上蓋著的兩片蘆席,分別把兩具尸體給卷了。
然后,四名兵卒兩人各抬著一只蘆席卷兒,腰間扎著一根麻繩,頭上插著一片從窗欞上揭下來的白紙片,面帶悲色,哭哭啼啼地就向離城隍廟最近的東城門走去。
一路上,神色恓惶的人不少,只出不進的命令,并沒有讓城內死去親人的百姓卻步。
相反,在城外,還有更大的活動空間,眼下大戰剛結束,能在野外撿拾到受傷后跑散死去的戰馬,那可不亞于撿到金元寶一樣令人振奮。
懷揣金元寶,無處購買糧食也是枉然,但撿拾到一匹死掉的戰馬,那可能吃上一段時間。
不過,守城的韃子兵也不傻,只準許一具尸體帶兩個活人出城。
這樣一來,原本一些浩浩蕩蕩的送葬隊伍,給守城們的韃子兵轟了回來。
哲別的目的,就是怕太多的尸體腐爛后引起瘟疫,最終的目的還是為了城中元蒙大軍的安危,他管你死的是老娘還是老子?
就是把尸體扔城外喂了野狗,那也不管他的事了。
被攔截下來不讓出城的男女們,哀求著跪倒一片。
“多余的三人,快快滾回去!”
守城的韃子兵,把一支鉤鐮槍橫在一支無人組成的送葬隊伍面前,大吼著讓一名面色蠟黃的女人,還有她的兩個兒子不讓出城。
“軍爺啊!求您行行好吧,他爹餓死了,兩個小叔抬著送葬,民婦娘三總得送一程吧……”
頭上纏了一圈白布的婦女哭得撕心裂肺,但攔在前面的韃子兵卒,卻是兇神惡煞毫不動情。
人家屋里男人死了,兩個小叔抬去埋葬,女人帶著兩個年幼的娃兒送葬,這有何不可?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