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何秀兒駐守溫泉行宮多好!
香香郡主,他可是刻意給留在了大金部族,讓這個刁蠻任性的郡主,守著木桑王爺曾經的王宮自個耍威風去吧!
可他沒想的何秀兒會懷孕。
何秀兒那地,貧瘠得沒幾根草毛,卻不料沒讓他的一粒種子浪費。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擼出來甩墻上喂蒼蠅。
呸!
大冷天的,哪有蒼蠅可喂?
在他面前任勞任怨的何秀兒,有了身孕,還跟著他東征西戰,真可是苦了這個苦命的女人了。
不行!
無論如何,再不能讓這個命運多舛的女人受苦了。
正在葉十三胡思亂想的時候,何秀兒端了食盤進來。
“收拾東西,本王派人送你回虎頭關,要么直接回寧鶻,溫泉行宮氣候溫暖,你就住那兒吧!”
沒等何秀兒把食盤放下,葉十三就急著說出了他的想法。
“不,小的哪兒都不去!”
何秀兒雙肩一陣輕顫,把食盤放在矮桌上,從里面往外拿出一碗糊糊湯,還有兩個黑面餑餑,說道:“小的就留在王爺身邊,侍奉王爺的飲食起居。”
“那不行!”
葉十三又恢復了倔強,冷著臉緩緩說道:“這里畢竟是戰場,戰場上刀槍無眼,本王可不想讓你有任何的危險,哪怕一點兒危險,都不容許在你身上發生。”
“不,小的不想回邊城!”
何秀兒顫抖個不停,雙手握拳放在嘴巴上,哀求道:“就讓小的留下來,就是要回邊城,小的也是跟王爺一起回去。”
“不行!”
葉十三擺擺手,倔強道:“不想回邊城也好,本王派人,護送你過河,暫時安頓在鎮北王府,那也不是辦不到。”
在京都,葉十三已經是沒有家了,鎮北王府,絕對會給他這個面子的。
“王爺錯了!”
何秀兒抬起頭來,苦笑道:“小的從了軍,就是邊軍的一卒,若是沒有皇命恩準,邊軍擅入京畿道,那就形同造反!”
“去他娘的造反!”
一提動不動就扣個造反的帽子,葉十三的黑血就往上涌起,瞬間暴怒道:“把老子逼急了,老子真他娘的造反,別以為老子不敢!”
“王爺……”
此一出,差點把何秀兒給嚇個半死。
她慌張地向軍帳外面望了望,然后急忙擺手,哭道:“王爺息怒,都是小的不對,氣懵了王爺,使王爺失了心智才這等胡亂語。”
“唉!”
冷靜了下來的葉十三,搖搖頭道:“有些事,非本王能左右,本王也不知道,要是那一天真的來了,本王該如何面對?”
何秀兒是不知道,葉十三口中的“那一天”,到底是指哪一天?
拿衣袖擦了擦筷子,趕忙遞進葉十三的手中,急道:“王爺昨夜喝酒了,想必酒勁還沒過,快快吃些飯食,也好醒醒神智。”
葉十三哪有吃飯的心思?
怔怔地望著何秀兒那張清秀的臉,緩緩說道:“聽本王的,回邊城,那里安全。”
“哲別的兵馬,被剿滅如此之多,這里如何就不安全了?”
何秀兒聲音不高,但語氣更是倔強。
葉十三的心里,能給他帶來危險的,已經不是哲別的這些兵馬了。
那種危險,變數太多。
只是他無法向何秀兒說,要是香香郡主,還能探討一番這個問題。
不同的出身,就無法感受到另一個階層的事情,就是說了她也不懂。
就像貪腐一樣,兩個窮得叮當響的人,給他們十兩銀子,像葉臘八這種人,見過世面,會把這十兩銀子用到極致,從而去謀更大的黑錢。
而另一個人只是個田兵的話,最多猛吃猛喝一頓,然后把剩下的銀子藏起來,以備不需之急。
不同階層的人,形成的格局和眼界,當然就不同了。
向高五這種土鱉,當個伍長,克扣幾兩烽燧兵的糧餉,一個月能吃上幾頓酒肉,再和渾身油膩膩的張寡婦,驢嘶馬叫地在營房的大炕上快活幾夜,他就覺得自己的日子,已經和京都的皇帝一樣滋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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