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吹過，雪粒子沙沙的打在臉上，身上。

江夜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眼睛緊盯著手機屏幕。

林小夕，如果可以重來，我一定會陪你來長白山。我寧愿掉落山崖的是我，死了我都愿意！

江夜后悔了。

看到新聞說林夕墜落山崖的時候，他后悔他沒陪她同來，讓她陷入那樣危險的境地。

飛機飛了幾個小時，他就擔心了幾個小時。

落地的時候他甚至不敢打開手機，生怕看到他不愿看到的新聞。

好在，林小夕沒事。

可站在病房前。

看到周凜渾身是傷臉上卻滿是笑。

看到林夕淚眼汪汪眼里只有他。

江夜的后悔比任何時刻來的都更要強烈。

不是只有周凜一個愿意為了她去死的。

他也愿意。

只要能護住林小夕，讓她平安無虞，他死了都愿意。

如果真的能死在長白山，死在林小夕面前。

這會兒的他，就不會這么難受了吧？

心底劇痛，眼眸猩紅，江夜彎著腰靠在大門一角，有種喘不上氣來的窒息感。

叮！

手機亮起。

林小夕：少爺，你知道我有多慶幸，來的不是你嗎？長白山太冷了，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像粽子一樣，那樣就不帥了！萬一流鼻涕了，那就更丑了！少爺，千歲在天上看著你呢。我們都會好好兒的！你答應過我的！

笑著笑著，眼淚就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能感覺到來往經過的人都在看他。

可江夜像是全不在意似的，直起身，給林夕發微信，對，我們都會好好兒的！

叮！

對話框里跳出一只小熊。

從樹后探出身來揮手絹：拜拜~

指尖撫過小熊的臉，仿佛那是林夕。

江夜怔忡了好久，才轉身走進機場大廳。

林夕的手機叮叮當當響個不停。

林夕，你個騙子！

說好了會回我微信的，人呢？

林夕，我傷口好痛，我不會要死了吧？

……

林夕洗完澡吹完頭發，再躺回床上拿起手機，消息99+。

全都是周凜發來的。

起初還有控訴。

到最后，千篇一律的小熊表情包：人呢？

林夕：！！！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他這么黏人啊？？？

回了條消息，說她在。

手機叮叮咚咚此起彼伏。

林夕，小五打呼嚕了，吵得我睡不著。

你陪我聊會兒天吧！

林夕，你怎么不說話？

……林夕篤篤篤敲手機，你打字這么快，看樣子恢復的不錯。明天我去問問醫生，看你哪天能出院。

微信發出去，再沒了回信。

仿佛看到了周凜敢怒不敢的生氣模樣，林夕笑：已經很晚了，快睡吧！多睡覺多休息，傷口才能快點恢復。

周凜仍舊生氣，林夕，我想問句名人名。

林夕：？？？

周凜：帝都到底有誰在啊？你這么急著回帝都？

周凜：江夜不是已經來過了嗎？

周凜：林夕，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后悔了？

林夕無語望蒼天，好想問問長白山，是不是周凜掉下山崖把腦子摔壞了。

她還是更喜歡之前那個高冷話少的周凜。

手機叮叮咚咚，周·磨人·凜還在話嘮。

林夕嘆氣：沒后悔。乖，晚安！

不知道是生氣了。

還是那句話觸發到了他心底深處某個點。

沉默半天，周凜回了句晚安，消停了。

世界徹底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