埦剛離開帝都我就察覺不對了……”小娟說:“路上的時候,我的手機一直沒信號,我想再謝謝夕姐,跟她告個別都不行。途徑鎮上的時候,他說幫我拿去手機店看看,再回來,就說手機卡用不了了。”
“我請他幫我重新辦一張,他借口要趕路。我本來想,到了麗城我自己辦,可院門口有人守著,哪兒都不讓我去。”
那時候她就知道,她可能跳進什么人的陷阱里了。
福利院里住了18年,離開福利院,她和志生就去城中村租了那套房子。
她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城中村的菜市場。
更別說陌生的麗城了。
那人把她和志生比比安頓在院子里就消失了,別說老中醫了,她甚至連院門是黑色的還是棕色的都不知道。
志生昏迷不醒,她又拖著一條殘腿。
小房子里一應俱全,可沒有電視,她的手機又用不了。
那幾天,她無數次的回憶那人出現后說過的每一句話。
每回憶一次,都會發現新的破綻。
夕姐對她那么好,真要安頓她,她怎么可能一次都不出現。
她去醫院看她的那一次,帶了給她的孕婦奶粉,給寶寶的新衣服,甚至還給比比帶了玩具和好吃的狗零食。
她帶著志生離開帝都那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不出現,不親自叮囑她?全權交給一個助理?
更別說看直播那么久了,她壓根就沒聽夕姐提過她有助理。
悔不當初。
可悔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死過一次了,小娟什么都不怕了。
白天老老實實的房門都不出,給志生按摩,陪他說話,最多陪比比去院子里撒尿拉屎。
傍晚時分,守在院門口的那兩人反鎖好門去酒吧找樂子了。
她就拖出梯子,踩著梯子爬墻。
隔壁住著個八十多歲的老阿婆,無兒無女就她一個人。
老阿婆睡得早醒的也早,太陽出來了就在院子里編手繩,等到中午晚上的時候出去賣。
小娟想好了,趁老阿婆不在,翻墻從她院子里出去。
她不需要去很遠的地方,只要去街面上找家店買張手機卡就行。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
那天她在墻邊守了好久,老阿婆卻一直沒出門。
院子里還多了個優柔寡斷的年輕男人。
男人是一路問著找到老阿婆家里來的。
麗城相思街,無論是店家還是游客,無人不知老阿婆這兒的紅繩最靈。
老阿婆只賣紅手繩銀手鏈之類的小玩意兒,可年輕男人纏著老阿婆幫他串一條紅瑪瑙的手串。
珠子是一個個對著光精心挑過的,各個圓潤剔透。
老阿婆串的慢,男人也不著急,眼巴巴的等著。
串完了,還請老阿婆一定送去寺里供過,他幾天后再來取。
老阿婆說,小伙子有恒心是好的,可是這恒心用錯地方了啊。
該用在你喜歡的姑娘身上才對。
隔著一堵墻,小娟都能猜到,對方肯定紅了臉。
年輕男人走了。
老阿婆也出門了。
小娟終于可以爬墻了。
麗城的街道都是青石板,來來往往全都是人,入目處鮮花遍地。
夕姐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可小娟顧不上看,匆匆買了張卡就往回走。
“小娟?”
身后響起陌生的喚聲時,小娟回頭,看到了叢磊。
她不認識叢磊。
可叢磊提到林夕,又自爆身份說他是“黑暗里的廢墟”,小娟一下子紅了眼圈,仿佛遇到了娘家人。
叢磊問小娟,你不是在醫院嗎?怎么跑到這兒來了?
小娟沒顧上答,只問叢磊,夕姐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