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等眾人反應,連珠炮般說道:
“方才臣妾親眼看見,婉嬪偷偷往祺貴人的冰湯圓里加了東西!”
“不是她,還能有誰?”
蕭明姝眉頭微蹙,審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
楚云崢眸色驟沉,指節在龍椅扶手上叩出沉悶聲響。
許清歡低著頭,唇角卻悄悄揚起。
王靜儀適時補刀:“難怪婉嬪方才與祺貴人換碗……”
他們是瘋了吧?敢這么作死?
要是知道是許清歡下的毒,她們還敢跳出來嗎?
只是可憐了婉棠,要被誣陷了。
事關皇嗣,婉棠不能自證,下場會很慘的。
確定是許清歡下毒,那就夠了。
婉棠指尖微顫,提起裙擺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冰涼的磚上。
她仰起臉時,眼中已盈滿驚懼的淚水,連聲音都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皇上明鑒!臣妾與祺貴人無冤無仇,怎會害她?\"
她膝行兩步,錦緞裙裾在磚面拖出凌亂痕跡:“自祺貴人住進荷風御景宮,臣妾帶她情同姐妹,您是知道的啊!\"
“臣妾又怎么會害她?”
一滴淚恰到好處地滑落,在腮邊凝成晶瑩的珍珠。
蕭明姝鳳眸微瞇,目光在婉棠與許洛妍之間來回掃視。
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佛珠,若婉棠倒臺,許清歡便會獨霸圣寵。
如今祺貴人那邊還不知道怎樣,究竟能不能保住孩子。
到那時誰還能制衡許家?
\"臣妾以為,\"皇后突然開口,\"婉嬪素來溫婉,斷做不出這等狠毒之事。\"
許洛妍嗤笑一聲,丹鳳眼里淬著毒:\"皇后娘娘可別被某些人裝模作樣的眼淚騙了。\"
她甩袖上前:\"若不是做賊心虛,為什么要在湯圓里面加那么多東西?\"
王靜儀適時補刀:\"聽聞婉嬪近日常去太醫院討教藥理……\"
殿內空氣仿佛凝固。
婉棠攥緊衣袖,她清楚看見楚云崢眸中翻涌的暗潮,那是帝王審視獵物時的危險光芒。
\"若祺貴人不換,\"楚云崢突然開口,聲音沉得嚇人,\"此刻中毒的,就該是婉棠。\"
\"朕倒要問問,有誰會用自己的命,去賭?\"
許洛妍瞳孔驟縮,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帝,紅唇微顫:“皇上……您竟信她,不信事實?”
她聲音陡然拔高,染著幾分癲狂的意味,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這賤人分明……”
“夠了!”楚云崢冷聲打斷,眸中寒光凜冽,“證據不足,豈容你妄加揣測?”
“你太讓朕失望了。”
“是不是之前的懲罰,對你來說,根本不夠?”
楚云崢的眼神,隱忍的可怕,一字一句說道:“枉費朕還真的以為,你或許真的有悔改之心,看來是朕錯了。”
許洛妍踉蹌后退半步,臉上血色盡褪。
她張了張口,還想再辯,卻見皇帝已轉身走向婉棠,連眼風都不再掃向她。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太監尖細的傳報:“太后駕到!”
眾人神色驟變,齊刷刷跪伏在地。
楚云崢亦快步上前,躬身行禮:“母后怎么親自來了?”
“是兒臣疏忽,驚擾了母后。”
皇太后搭著嬤嬤的手緩步而入,滿頭銀絲綰成高髻。
一支九鳳銜珠金步搖紋絲不動,鳳眸不怒自威。
她目光如刀,緩緩掃過眾人,最終落在婉棠身上。
“哀家若再不來,只怕皇嗣都要被人害了去!”太后聲音沉冷,手中沉香木佛珠重重一叩,“皇帝,你近日行事,哀家很是不解。”
楚云崢眉頭微蹙,卻依舊恭敬:“母后息怒,此事兒臣正在徹查。”
“查?”太后冷笑一聲,“哀家看你是被人迷了心竅!”
她猛地抬手,指向婉棠,“這婢女出身低微,如今竟敢謀害皇嗣,其心可誅!”
殿內空氣驟然凝固。
婉棠伏跪在地,背脊繃得筆直,指尖死死抵住青磚,卻不敢抬頭。
太后目光森寒,一字一頓道:“傳哀家懿旨。凡涉事者,一律嚴審!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敢動哀家的孫兒!”
楚云崢微微垂首,語氣沉穩卻不容置疑:\"母后息怒,此事兒臣定會徹查清楚,絕不冤枉無辜。\"
許洛妍眼底閃過一絲陰狠,當即上前一步,聲音嬌柔卻字字帶刺:\"太后娘娘來得正是時候,皇上他根本就不相信兇手是婉嬪娘娘。\"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婉棠:\"畢竟婉嬪娘娘最是懂得如何討皇上歡心,這枕邊風一吹呀,什么罪過都能吹散了去。\"
\"婉嬪?\"太后眸光陡然一沉,手中佛珠\"咔\"地一頓。
她緩緩轉頭,凌厲的目光如刀般刮在婉棠身上。
\"不過是個賤婢出身,無子無寵,也配位列九嬪?\"
許洛妍見狀,立即添油加醋:\"太后明鑒!這賤人不僅謀害皇嗣,如今更是迷惑圣聽。”
“臣妾幾次三番勸誡皇上,可皇上他......\"她故作難地看了眼楚云崢,又泫然欲泣地望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