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答應去而復返,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進冷宮。
臉上毫無血色,眼淚混著汗水糊了滿臉,抓住婉棠的手臂時,指尖冰涼,抖得不成樣子。
“姐……姐姐……出、出事了!”她聲音嘶啞,語無倫次,“明輝……明輝吐了血!”
“惠貴妃姐姐……暈、暈倒了!”
“太醫說……是中毒!”
婉棠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心臟驟然縮緊,幾乎停止跳動。
她反手死死抓住寧答應,指甲幾乎掐進她肉里,聲音因極度恐慌而變調:“你說什么?!”
即使有彈幕提醒,但怎么會這么快!
以前彈幕還給一點反應的時間,現在就連反應的時間都不給了嗎?
“從你這兒回去……半路上,明輝就開始嘔吐不止……惠貴妃姐姐嚇得魂都沒了,趕緊抱回景仁宮……”
寧答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太醫還沒診出個結果……姐姐她……她就突然暈過去了!”
她用力抹了把臉,急切地推婉棠:“你快走!”
“趁現在宮里亂著,趕緊跑。”
“我和姐姐都信不是你。”
“可皇后不信,她一口咬定是你因妒生恨,下毒害人。”
“侍衛怕是馬上就來拿你了!”
婉棠腦中嗡嗡作響,但極致的恐懼反而逼出了一絲詭異的冷靜。
她猛地抓住寧答應的手腕,眼神銳利得駭人:“是皇后!毒不在飲食,在衣服上!”
寧答應瞪大眼睛,滿是驚愕:“你怎么……”
“沒時間解釋了。”婉棠厲聲打斷她,用力將她往門外推,“快回去。”
“盯緊景仁宮,尤其是皇后派去的人。”
“任何接近惠貴妃和明輝湯藥、衣物的人,都要盯死。”
寧答應被她眼中的決絕和急切震懾,瞬間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不再多問,重重一點頭,扭頭就像一陣風般沖了出去。
哎呀,皇后下手真快,看來這段時間婉棠還是太懈怠了。
先不要管這個了,惠貴妃出事,皇后竟第一時間派人去通知了寧國公。
寧國公年事已高,這會兒趕到宮中,保不齊會出什么事。到時候才是真的天下大亂。
重點是楚云崢吧,惠貴妃對于楚云崢來說,本來就意義非凡。首先,白梨和惠貴妃的關系,以及寧國公對小慧慧的重視。一旦出事,不僅僅只是一個妃嬪出事而已,更是寧國公手中的三十萬大軍。
不好了,李德福帶著人朝冷宮走來了。
如今冷宮中的東西,但凡被搜出一樣,對于婉棠和許硯川,以及外面的人來說,都是滅頂之災啊!
伴隨著一陣腳步聲。
李德福直接帶人闖了進來。
“給咱家搜。”
李德福一聲令下,小太監和侍衛們魚貫而入。
婉棠只覺得一股滅頂的寒意瞬間席卷全身。
女兒生死未卜的焦灼與此刻面臨的構陷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她撕裂。
她強撐著幾乎要軟倒的身體,聲音因極致的恐懼和憤怒而顫抖:
“李公公,明輝是我的親生骨肉。”
“虎毒尚不食子,我怎會害她?”
“我要見明輝!我要知道她怎么樣了!”
她眼中蓄滿了淚水,是作為一個母親最真實的恐慌。
然而,李德福臉上非但沒有絲毫動容,極其冷漠甚。
反而快意的笑容。
他慢悠悠地踱步上前,聲音如同毒蛇吐信:
“德妃娘娘,事到如今,您覺得您對咱家……還有什么用處嗎?”
他刻意頓了頓,欣賞著婉棠驟變的臉色,“皇上金口玉,萍兒如今的一切,皆是她自身所得,與您毫無干系。”
婉棠的心徹底沉入谷底,臉上的哀求瞬間褪去,化為一片冰冷的死寂。
李德福湊近些,壓低聲音,每個字都淬著毒:“至于您嘛……早點從這個世上消失,不是對大家都好嗎?”
“畢竟只有死人,才不會讓人感到威脅,您說是不是?”
就在這時,內室傳來侍衛的高呼:“李公公,找到了。”
“在德妃枕下搜出了這個!”
一個侍衛捧著一個明顯是剛塞進去不久的小瓷瓶快步走出。
婉棠瞳孔驟縮,瞬間明白了所有。
她猛地抬頭,目光如利刃般射向李德福。
嘴角勾起一抹極致譏諷的冷笑:“李德福!看來……你又和皇后聯手了?”
李德福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
嗤笑出聲:“娘娘這話說的可就難聽了。”
“什么叫‘又’?”
“咱家從來……只做對自己最有利的事。”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殘忍的得意。
緩緩補充道:“更何況……讓您消失這個主意,萍兒也是點頭同意了的。”
小順子一聽李德福提及李萍兒,情緒頓時激動起來。
梗著脖子反駁:“不可能!萍兒姑娘絕不會……”
“閉嘴!”李德福厲聲打斷,鄙夷地掃了他一眼,“你一個沒根的東西懂什么?”
“從前是萍兒年紀小,不懂事。”
“只有真正嘗過了人上人的滋味,才知道自己究竟該要什么!”
婉棠聞,發出一聲極輕的嗤笑。
這笑聲卻像火星濺入了油鍋,瞬間點燃了李德福壓抑的怒火。
他猛地扭頭瞪向婉棠,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戳破偽裝的激動:“你笑什么?!”
“你以為你給的那點小恩小惠算什么?”
“能給她帶來榮華富貴?”
“能讓她母儀天下嗎?”
婉棠迎著他暴怒的目光,非但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