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五點。

距離書店下班，還有半個小時。

一行人等了一會兒，看四周也沒什么變化，也不著急，決定先看看書，或者找店員聊幾句。

林西附近，就有一個店員。

看著很年輕，也就二十出頭。

林西笑瞇瞇地跟人寒暄了幾句，知道小姑娘叫夏瑾，來這邊實習的，已經是第三周了。

“今天晚上，我還要加班。”夏瑾說著，嘆了口氣。

“加班干嘛？”林西頓時來了興趣。

“整理舊圖書。”夏瑾說。

“你們幾點下班？”林西又問。

“如果不加班的話，是五點半。但即便加班，五點半也要關店門的。”夏瑾說。“我們內部自己加班。”

“你們都要加班？”

“不，今天就我和張叔兩個人加班。”夏瑾說。“我們是輪流加班的。”

“張叔？”

夏瑾往歐陽西晨那邊指了一下。

“跟那個帥哥說話的，就是張叔。”

林西點了點頭。

那是一個看著挺慈祥的老人。

反正也沒有其他的事，林西又隨便在書店里逛了逛，下班時間就到了。

書店的顧客好像知道店里的下班時間，紛紛往外走去。

書店的其他店員，也在跟夏瑾和張叔說再見。

林西他們互相看了看，都沒動。

等其他客人都走了，店里只剩下他們這些人，張叔才慢慢走過來，緩緩開口。

“各位，我們要閉店了，你們……”

張叔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夏瑾“哎呦”了一聲。

大家都往夏瑾那邊看過去。

夏瑾在轉角處，被一堆半人高的紙箱絆了個趔趄，懷里抱著的幾本精裝書嘩啦散落。

其中一本燙金封面的《空白之書》摔在地上，封面裂開細縫，溢出幾縷銀藍色的微光，像被驚擾的螢火蟲。

她慌忙蹲下身去撿，指尖剛觸到書頁，整棟樓的燈突然滅了。

應急燈的冷白光驟然亮起，將書架的影子拉得老長，像無數道黑色的柵欄。

就在這時，張叔仿佛沒看到夏瑾一樣，面無表情地轉身走出書店，把書店的門關好，上鎖。

林西他們靜靜地看著神情麻木的張叔，都沒有動。

夏瑾卻被張叔的舉動驚呆了，愣了片刻，趕緊大喊。

“張叔！張叔！”

張叔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理她，連看她也沒看她一眼，拉上了外面的卷簾門。

林西把手機掏出來，屏幕上滿格的信號突然跳成無服務。

時間停在晚上五點四十分。

就在這時，頭頂的白熾燈開始忽明忽暗，電流的聲音滋滋地響。

空氣中彌漫開舊紙張混著松節油的味道，書架間的陰影里，有細碎的書頁翻動聲傳來。

夏瑾看到林西他們還在，連忙往他們這邊走。

剛轉身，就“啊”了一聲，用手指著閱覽區中央的吊燈。

――霧草！

――我艸，什么玩意兒？

――臥槽！

――鳥？

――說實話，這個不知道什么玩意兒沒嚇到我，讓夏瑾的叫聲給嚇到了。

――說實話，夏瑾的叫聲沒嚇到我，讓滿屏的“我艸”給嚇到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