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牟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黃柏涵聽了心里一跳。
雖然說起來很奇怪,明明都沒有正式在一起,但是被這樣一問,突然有一種在外面「包二奶」被原配發現的心虛。
「沒有啊。」
大黃也斬釘截鐵的否認:「我和許悅學姐之間沒有其他關系,之前也只是朋友。」
為什么要特意加個「之前」,因為黃柏涵覺得昨晚攤牌以后,以后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
牟佳雯倒是沒有注意大黃的「別致小心思」,不過她聽說兩人不是情侶以后,倒是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小牟拍了拍胸膛:「你現在方便見面嗎?我有個事情要告訴你,但是怎么判斷你自己甄別。」
「我在籃球場這邊的奶茶店,你在哪里我過去找你。」
黃柏涵下意識的反應,還是寧愿自己辛苦一下,也不愿意麻煩別人。
「不用。」
小牟快人快語的說道:「我去找你吧,籃球場見了。」
「啊.好的―」
黃柏涵哪里知道小牟要說什么,但是想到牟佳雯主動約自己見面,突然有些口干舌燥,也不禁開始胡思亂想:
「有什么很重要的事,電話里說不清嗎?」
「不怕她那個幫忙發傳單的男朋友吃醋?」
「她問這種問題,還是說其實也有點介意我談戀愛的?」
只能說黃柏涵和陳著本質上都是屬于那種悶騷類型,不過陳著在復雜的大染缸里打磨過,世事洞察和冷漠虛偽,慢慢掩蓋了身上的騷氣和天真。
但是大黃這個年紀,還在處于「愛幻想」和「自卑和自信混雜」的階段。
「云姐。」
黃柏涵喚著店長江巧云:「我有點事要離開,你辛苦一下。」
忙得都沒功夫抬頭的江巧云,只是匆匆遞過來一眼,根本沒時間回應。
在華工這種和尚院校,單身的比例遠大過戀愛狗,所以精力過剩的男生們,
哪怕大中午的也會打籃球。
奶茶店距離這邊比較近,黃柏涵到了以后,先站在外面看了一會兒。
然后,他就好像感應到什么似的,突然一回頭,一個熟悉的身影跑著過來。
她穿著粉白相間百褶裙,上身的襯衫領口處有一朵精致的蝴蝶結,顯得可愛而俏皮,陽光像是被白云裁剪過的梳子,一縷一縷落在清秀可人的臉龐上。
于是,「」籃球撞擊地面上的聲音,傳到球場外黃柏涵的耳朵里,變成了「咚咚咚」敲在心上的重鼓。
「hey,美女!」
突然,籃球場上有個男生喊道:「麻煩把球扔過來一下。」
原來有人上籃被帽,籃球一路滾到她的腳下。
百褶裙女生也沒有什么架子,她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抱起籃球使勁扔了過去,引起男生們一陣怪叫。
華工這種級別的女生可是比較少見的,她往籃球場一站,basketballboys都亢奮起來。
每當打進一個高難度跳投,都要忍不住看一眼百褶裙女生,期望她發現自己的帥氣模樣。
只可惜今天的牟佳雯壓根不是來看靚仔的,她徑直向黃柏涵走來。
黃柏涵沒來由的有些自卑,讀了大學以后的牟佳雯,好像一天比一天漂亮了,氣質更是遠遠甩開高中那個時候。
很多大一大二的男生,外形、性格、愛好幾乎和高中時沒什么變化,但是女生只要上了大學,就會莫名其妙的時尚和更有女人味。
不過小牟的步伐已經逼近,黃柏涵瞄她一眼,然后飛快的低下頭,目光最后落在地面上打著招呼:「那個――什么事很要緊嗎?」
「也還好。」
牟佳雯的語氣中,又沒有剛才電話中的著急。
「我剛才聽到了一些傳聞,關于許悅學姐的。」
她歪著頭,叉著小腰,這個姿勢倒是有點高中時的影子,又有點遲疑的說道:「可是在過來的路上,我覺得既然你們沒有確定戀愛關系,那就不多嘴了。」
牟佳雯覺得只聽了祝部長的一面之詞,又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更重要的是,黃柏涵都沒有和許悅處朋友,那也不擔心他被騙。
即便那些都是真的,也屬于許悅學姐的個人問題,不認同但也沒有必要到處傳播。
「哦。」
黃柏涵能感覺到,小牟原來很匆忙的想提醒自己什么,不過后來改變了想法。
「那我走了!」
小牟倒也干脆,既然沒必要提醒,轉身就要回去午休。
她干脆的像是那個踩著風火輪的哪吒,晃了一槍沒有發現妖怪,轉身就要飛走。
「啊?」
黃柏涵還在努力適應和小牟見面的志芯情緒,結果突然就到了「886」的環節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相當于男生剛打開網頁,剛看到影片第一秒的「fbi
warning」,下一刻就擼出來了。
「.―等一下.―」
黃柏涵在背后叫道。
他有一種感覺,雖然短短不到24小時,但是腦海里關于許悅的信息突然增加了許多。
這些信息里,有些是主動想通的,有些是被動接受的,還有一些是強塞進來的。
它們一個個就像碎片化的拼圖,慢慢的要把一個人最真實的輪廓,在自己眼前拼湊出來。
現在碎片還是不夠多,總還覺得差一點,尤其在許悅眼睛和心臟的位置,少了關鍵的兩張紙板。
也許是這種想要看清一個人的迫切沖動,又或者說,黃柏涵也想找個理由,「留」一下牟佳雯。
就在小牟要離開的那一刻,黃柏涵平靜的說道:「許悅昨晚自殺了。」
「什么?」
牟佳雯渾身震了一下,緩緩瞪大雙眼,半響后問道:「她為什么自殺?」
「我不知道。」
黃柏涵搖了搖頭:「本來還好好的,然后她突然發脾氣回了宿舍,后來我打電話詢問的時候,只是闡述一些事實,她就說我不相信她,一定要用這種方式自證清白。」
「這樣嗎?」
牟佳雯瞳孔里的震驚久久沒有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也是第一次出現認識的人自殺。
「不對啊!」
可是片刻后,牟佳雯突然想起什么,皺著眉頭問道:「我和許悅學姐是一棟宿舍樓,如果她自殺的話,不可能今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上次有個宿舍半夜吵架,第二天亂哄哄的都知道了。」牟佳雯看向黃柏涵:「為什么今天到現在,我們那棟樓還很安靜――」
「是啊!」
黃柏涵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很不符合常理的漏洞。
大學生哪有不愛八卦的,如果真有120的救護車開進校園,人盡皆知那是夸張了,但同一棟宿舍樓多少應該有所耳聞。
「還有。」
小牟挽著百褶裙的裙擺,自然而然的坐在籃球場的石階上。
等到黃柏涵也坐下來以后,她思索著問道:「你再想想呢,在她發脾氣回宿舍之前,你有說過話或者做過什么事?女孩子發這么大牌氣,肯定是有原因的。」
「唔――」
昨晚的經過回憶起來并不是很難,黃柏涵一邊想一邊說道:「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就是我后來告訴她,奶茶店的收益拿一半給了陳著―.」」
說到這里,黃柏涵突然停了下來,然后看向牟佳雯。
像是難以置信的恍然大悟,又像是不太自信的求證。
牟佳雯的小虎牙咬了咬嘴唇,片刻后低聲道:
「我今天聽到一些事,許悅學姐有個一直沒有分手的初戀男朋友,他們每一兩周都會見一面。」
「學生會副主席董勇,他好像也和許悅學姐在一起過。」
「電力學院之前有個師兄叫樂正權,家里蠻有錢的,他把所有零用錢都給了許悅學姐,后來終于被人點醒,傷心的出國了。」
黃柏涵其實不傻,至少智商不算低,否則哪里能上得了985高校,
只是性格比較內向,對于外部社會現象的發掘和歸納,別說比不上陳著,甚至都遠遠比不上牟佳雯。
當然這類人很擅長做研究,所以上帝關上一門,也肯定會打開一扇窗戶。
不過許悅還是太囂張了,明目張膽的欺負黃柏涵,自以為能夠穩吃他,誰曾想這一世有人開高達了。
隨著小牟不斷轉述過來的信息,逐漸和黃柏涵的印象逐漸吻合起來。
許悅,她確實每隔一兩周的周四,突然就不在學校了,理由是去廣州的親戚家;
去年剛認識許悅的時候,她也確實挺有錢的,用的化妝品和穿的衣服都比較有檔次,出去吃飯都搶著買單,但是后來就突然「窮」了;
之前在學生會里,董勇和許悅經常有說有笑,所以皇茶店開業那天,黃柏涵很疑惑為什么董主席要過來找茬,原來是計劃好的安排。
最后,皇茶店沒有火爆的時候,自己疏遠許悅學姐,她壓根就沒有想過理由。
當皇茶店開始賺錢了,她終于想起來尋找答案了。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她關心的并不是「自已是否疏遠」,而是「皇茶店的生意是否火爆」。
就連昨晚的自殺,應該也十有八九是假的,更像是一種談判時的策略,通過這種方式來達成目的。
「咔!」
在黃柏涵的腦海里,那張代表著許悅形象的拼圖上,突然被貼上了一雙眼睛。
這是一雙貪婪、自私、勢利、沒有一丁點愛意的眼晴。
她帶著一點嘲弄的盯著黃柏涵,仿佛在笑他,甚至嘲笑付出過的所有男生黃柏涵胸口突然有點悶,這不是發現許悅真面目后的打擊,而是納悶之前居然會迷上這樣的女生。
像是被蛛網纏住了腦髓,完全不懂得思考了,一門心思的只希望對方別離開自己。
這也是戀愛里最難以理解,但是卻經常發生的一種情況。
哪怕確定對方并不愛自己,卻還要自欺欺人找到一個繼續舔的借口一一我查過了,他(她)的那個星座,就是不愛回信息。
回首往事,倒是應該感謝「派出所里的那根刺」,讓自己一直有距離的再次接觸許悅。
大黃這還真沒有撒謊,確實不是他要強留許悅在皇茶,實在是不知道怎么開口趕走。
「可能這就是年輕的代價吧。」
黃柏涵默默低下頭,看著螞蟻在腳邊爬來爬去。
還是小時候好,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可以看螞蟻搬家,也可以等石頭開花,哪有那么多壞人啊。
想著想著偶一抬頭,發現籃球場上早已空蕩蕩的,那些basketballboy不知道去了哪里,再一看時間,居然已經兩點半左右了。
還好,身邊不是空蕩蕩的。
穿著百褶裙的小虎牙女生,仍然坐在自己隔壁。
「上課了。」
黃柏涵說道。
「嗯嗯。」
小牟點了點下巴,顯然她也是知道時間的。
「你怎么不去?」
沉默片刻,黃柏涵突然問道。
「我感覺你現在可能不適合一個人呆著。」
牟佳雯瞇著彎彎的雙眸,燦爛笑容的回道。
「可以了。」
黃柏涵從地上站起身,壓抑著心中的感激,語氣平穩誠摯的說道:「謝謝你,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最好咯~」
牟佳雯也拍了拍屁股上灰塵,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我也得趕緊回教室啦!下午可是專業課,估計要狠狠挨批了!」
這一次,「哪吒」是真的架著風火輪離開了。
黃柏涵默默的看著,直到她消失在拐角的樹蔭下,西風乍起,卷起樹葉在空中飄蕩。
黃柏涵覺得那很像以前的自己,既不能落地生根,又不能直上青云,處處充滿著矛盾和糾結。
最終,錯失了最好的歸宿。
「陳著!」
黃柏涵并沒有去教室,他給好朋友打去了電話,馬不停蹄說著中午發生的事情,說著自己的感悟。
「等等,慢一點。」
陳著剛聽了一會,就忍不住起來。
「你到底想說什么?」
陳著復述道:「什么我終于清醒了,難怪以前每到周四就看不見許悅的人影.自殺應該是假的螞蟻在地上爬一副拼圖,看清了許悅的眼晴,
但缺少了她的心臟?很感謝小牟―
「東扯一段,西扯一下,絮絮叨叨半天抓不住重點。」
陳著嘆了口氣:「你這是要搞量子糾纏啊?把微觀的、宏觀的、真實存在的、想像得到的,全部描述成一段話?」
「主要我想講的太多了。」
大黃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實際上陳著就是「總導演」,祝秀秀中午剛和小牟吃完飯就立刻匯報,表示任務已經完成。
現在結合黃柏涵的反饋,陳著感覺效果已經起到了。
牟佳雯終究還是關心著黃柏涵,聽到不利于他的消息,還是放不下的。
只是不知道這份「放不下」,到底是留有喜歡的種子,還是結出了友誼的花。
「講的太多沒什么,但你說終于清醒了,我表示有點懷疑。」
陳著在聽筒里,淡淡的拋出三個問題:
「第一,以后許悅要是還去找你,你見不見呢?」
「第二,如果不見,她又拿自殺這些事逼迫你,有什么解決方案嗎?」
「第三,你要是真感謝小牟,那就親自和她表達,和我說什么?」
黃柏涵那邊沉默一下,老老實實的回道:「主觀上我并不想和許悅有任何瓜葛了,但是她要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趕走。」
「不過」
黃柏涵頓了頓說道:「今晚原來打算見面的,如果推脫掉,許悅應該就能知道我的意思了。」
黃柏涵又習慣性用自己的心思,去揣度對方的行為了,他說:「畢竟人還是要臉的,我們既然識破了她的真面目,許悅還會用這種拙劣的假自殺方式嗎?至于小牟.」
黃柏涵聲音戛然而止,沒有提及牟佳雯。
其實他非常感激小牟,站在他的視角,要不是牟佳雯傳遞來的消息,還有后來的分析和陪伴,可能許悅的「人格拼圖」沒辦法完成的這么迅速。
但是人家有男朋友啊,黃柏涵剛才就努力讓自己保持沉穩,就算心中激蕩,
也不要做出什么過分的舉動。
「就這些?」
不過陳著聽了,噴噴嘴的說道:「你這些問題的答案,我沒一個滿意的。」
「那我應該怎么做?」
黃柏涵不明所以的請教。
「我還有事,你先去上課吧。」
陳看沒有多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大黃的年齡、閱歷和性格就擺在這里,他沒有辦法說「許悅,如果你再恬不知恥的過來,我可就要當面你了!
并且,如果許悅耍一些陰謀詭計,甚至當眾撒潑打滾耍無賴的時候,他很可能也不知道怎么應對。
「最好就是撕下許悅所有的遮掩,讓她在黃柏涵面前徹底無地自容,否則只要有一絲機會,她肯定還會像昨晚那樣纏上來。」
陳著心里盤算著,拿起手機聯系了祝秀秀,嘴里還自自語的調侃道:「為了好大兒,也真是拼了。」
「喂~」
那邊電話接通后,祝秀秀的聲音刻意壓低:「陳總,我和你們不一樣。你就算不用上課,學校都不敢讓你不畢業,但是我們平頭老百姓,期末掛科是真得補考啊。」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在上課,那一會再聯系你。」
陳著馬上道歉,他平時總是很客氣、又很好說話的樣子。
「倒也不必。」
隨著一陣板凳的翻動,祝秀秀應該是拿著手機來到教室外面了,聲音也驟然大了起來:「您還有什么指示啊?」
「祝師姐太客氣了。」
陳著笑著說道:「本來你幫了這么大忙,我應該感謝你的。」
「陳總昨天許諾我畢業能直接進溯回,還算數吧。」
祝秀秀半真半假的問道。
「當然是真的。」
陳著眼神動了動。
所謂「以小見大」,就單從這件小事來看,祝秀秀貫徹領導意圖果斷又準確她還有一年畢業,到時真可以招到溯回的行政體系里,當個管培生進行培養。
「不過,祝師姐昨天似乎并不在意,今天怎么突然感興趣了?」
陳著又有些奇怪。
「下午老孟打電話過來,他倒是沒有詢問你找我具體什么事,只是擔心我辦不好。」
祝秀秀笑著解釋道:「后來聽說您愿意特招我進公司,老孟就蛋疼的表示他現在還是臨時工,別到時工牌上的編號比我還小,還得低聲下氣的叫我前輩。」
「這應該不會,只要項目的市場反應比較積極,孟工很快就能轉正。」
陳著笑呵呵的說道。
哪怕陳著對祝秀秀的印象很好,但是也想從他嘴里得到一個準確答覆,領導哪有隨意許諾的,永遠要保持一個進退自如的空間。
兩人就這樣閑聊一會,陳著才切入正題:「聽黃柏涵說,許悅和初戀男友見面時間通常是周四?」
「這我還真不曉得了。」
祝秀秀回憶一下,發現對這個問題自己并沒有印象,于是問道:「要不要我去打聽一下?」
「不用。」
陳著沒同意,貿然打聽只會讓許悅引起警覺,而且這個消息大概率是真的。
祝秀秀不清楚,因為她既不是許悅的室友,也不是許悅的舔狗。
黃柏涵去年最舔的時候,就曾經發現許悅每到周四就消失無蹤,晚上信息也不回。
之所以選定周四,陳著估計這應該和那兩人的課表有關,許悅和初戀男友大概這一天的課都比較少。
至于為什么不在周六周日,而是選擇周四見面,陳著倒是能理解。
許悅要在學校里維持「單身」人設,如果一到雙休就不見人影,誰會相信她是單身?
這個道理就像是渣男每到情人節或者520,反而會老老實實呆在原配身邊一樣,因為特殊日子的反常舉動只會引起懷疑。
「你有許悅的身份證吧。」
陳著問道,這才是他打這個電話的主要目的。
「有啊。」
祝秀秀立刻說道:「學生會干部都有個人資料表,陳總要這個做什么?」
「沒什么。」
陳著不會回答太敏感的問題,只是含糊不清的說道:「人物拼圖上缺了一顆心,咱們就幫黃柏涵湊齊吧。」
「啥意思?」
祝秀秀不明白,但是陳著那邊已經掛掉了電話。
不過今天就是周三了,陳著還因為昨晚被打擾了一下,食堂的大肉包差點沒有買到。
再結合剛才那番話,難道明天周四會有什么新聞?
祝秀秀莫名的有點期待,順便把許悅的身份證號碼發了過去。
傍晚大概5點左右,自以為機關算盡,但又什么都沒算明白、實際上被蒙在鼓里的許悅師姐。對于黃柏涵一整個下午都沒有再發信息的舉動,略有些不滿。
不過這樣也好,正好這些「罪狀」,待會見面時可以加到一起作為「審判」黃柏涵的材料。
實際上這就是pua的一種,把別人一點小問題無限放大的進行控訴,
下樓之前,許悅先掏出小鏡子,用紙巾使勁擦了擦嘴唇,直到唇瓣蒼白的毫無血色,又滿意的看了看手腕上包裹著的厚厚紗布,這才給黃柏涵撥去了電話。
響了數十秒以后,撥號自動終止。
「沒人接?」
許悅第一反應就是黃柏涵在皇茶店忙碌,正思索著自己是「體貼」的過去找他,還是「嬌弱」的讓他過來。
突然,手機接到了一條信息。
黃柏涵發來的。
雖然還沒看到具體內容,許悅莫名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因為「不接電話但是回信息」的這個舉動,要不就是對方正在開會,不方便接電話。
如果不是這個原因,這個行為的底層邏輯就是「只想以最簡單的方式進行溝通」。
點開簡訊欄,里面只有廖廖幾個字:
許師姐,我晚上有些事,沒有時間見面了,保重好身體。
許悅初始還以為是有人發錯了,直到又核對一遍發件人號碼,確信是黃柏涵沒錯。
愣了半響后,她突然非常的生氣。
「我都為你自殺了,你居然都不關心一下?』
這就是許悅的邏輯,盡管自離是假的,但你的關心不能作假!
「為什構?」
許悅馬上詢問,難怪能同時釣那構多魚,原虧谷字速三那構快。
信息才發過去不到三來,可能覺藝黃柏涵回復太慢了,許悅又直接扔了一個電話過去。
這一次不是沒人接,而是直接掛掉了。
許悅頓時煩躁起虧!
有一種失火的時候谷119,但是卻一直占線的急躁。
「憑什構?為什構?他在想什構?!」
許悅不甘心的又谷了一個電話。
也許她根本沒想過,現在這個場景,正是她昨晚還有以前無數次玩弄「黃柏涵等其他男生」的尋常操作。
黃柏涵依然沒有接,但是卻回了一條信息。
他還是臉皮太薄了,故意不回信息就好像「抗」別人一樣。
黃柏涵:因為我有點事,不在學校。
許悅:那我手腕的傷怎構辦?昨晚我差點死掉怎構辦?一天都吃不下飯怎么辦?
這要是換成陳著,面對這種胡攪蠻纏,估計他就直接拉黑了。
也只有黃柏涵,他一板一眼的谷字反問道:「許師姐,你是真的自離了嗎?」
「咯!」
許悅心頭一跳,黃柏涵這句話是什構意思?莫非他知道真相了?
「不可能啊,他哪里能知道的?」
許悅壓根不知道自己的老底都快被翻干凈了,依舊嘴硬的說道:「你沒看見我在醫院的照片嗎?沒看見手腕流血的照片嗎?黃柏涵,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要是還不信的話――」
「那我們就見見!」
許悅在谷賭,黃柏涵沒有勇氣要求拆開紗布,檢查自己手腕上到底有沒有刀痕。
不過她還是失策了,因為黃柏涵這次非常堅定,一點見面的機會都不打算給當然他也沒有在「自離」這個話題上深棗計較,只是正式的告訴許悅:「許師姐,以仗你不用去奶茶店幫忙了,前蠢天的工資我會谷給你的。」
「我看藝上那兩三百塊錢的工資?」
許悅看到信息后,「砰」的一聲把手機摔在桌上,恨恨的說道:「我要的整個皇茶店的丞棗!」
「柏涵,你能告訴我這樣做的理由嗎?我手腕真的好痛――.」
許悅發了一通火,發現沒什構用,又改變態三扮起了可憐。
只可惜這一招也失效了,原虧善良淳厚的黃柏涵,心突然就變成硬了。
越說越硬。
「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那我就去奶茶店等著你!」
最終也像陳著預料的那樣,當無計可施的時候,許悅耍起了無賴。
黃柏涵不禁擔憂起虧,他最怕許悅對皇茶做出什構不糧的事,哪怕就是在門口吵架,傳出去也會對皇茶的名聲造成影響。
黃柏涵慌張了一會,還是選擇給陳著谷去了電話。
死黨現在的生意遍布好蠢個省份,他應該有解決辦法吧。
「許悅這是砸場子啊。」
陳著聽了以仗一點都不著急,居然還笑嘻嘻的說道:「那絕對不能忍,大圣砸了南天門都被判了500年,許悅還能比大圣有面子?」
「媽的!」
黃柏涵現在憂心,一點都不想開玩笑:「我是真不知道應該怎構辦了。」
「那就先避一下吧。」
陳著想了想說道:「最近不要和她正面發生沖突,不然鬧起虧那就相當于黃泥落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好在許悅對你沒有太深的感情,她不會持之以恒每天都去騷擾你的。」
雖然實話有點扎心,但是黃柏涵已經不在意這個了,他苦惱的說道:「總不能一直躲著啊,店里還有很多事呢。」
「等個一周兩周的唄。」
陳著好像事不關己,輕輕松松的說道:「就當給自己放個假。」
「好吧――」
黃柏涵以為死黨也沒有辦法,只能唉聲嘆氣的接受這個建議。
不過掛了電話仗,陳著就靜靜看著手機上許悅的身份證號碼。
他并沒有告訴黃柏涵自己的計劃,體制內的領導嘛,幫人辦事哪怕有九分的把握,也藝說「原則上不行啊,還藝拿到會上討論」。
不過這就苦了大黃了,他已經聽員工說了,許悅真去了奶茶店。
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冷著臉也不和別人打招答,手上包著紗布,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在返回店里與許悅溝通」和「聽死黨的話稍安勿躁」這兩個選擇之間,黃柏涵猶豫片刻,這次終于不再自作聰明了。
其實這就是陳看希望看到的節奏。
自己一個最強王者,帶他一個青銅上分,只要他縮在塔下猥瑣發育,不要貿然出擊的「送人頭」,對面一定是先著急。
就像許悅這樣,她在奶茶店外面坐著,中間不知道谷了多少電話,黃柏涵始終不接不回,一副切割干凈的狀態。最仗,許悅都把電話谷到了「閨蜜」陳怡丹那里。
「丹丹,你是不是和黃柏涵認識啊?」
許悅覺藝,黃柏涵現在的變化應該是知道工什構了,尤其他剛才還質疑「自離」的真假,可是這件事只有閨蜜陳怡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