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座國內最modern的城市,帶給陳著的第一感受就是“冷”。
雖然飛機廣播提示大概有10度,但是上海的10度和廣州的10度完全不一樣。
廣州的10度還能穿著短袖在街上溜達,上海則需要一件外套御寒,剛出了氣溫適宜的機艙,只穿單薄長袖的陳著不禁打個寒顫。
“好冷!”
因為是臨時做的決定,陳著壓根沒帶厚衣服。
沿著機場通道走向出口,光潔的大理石地面锃亮如鏡,反射著亮如白晝的吊燈,兩側的商業區也比較熱鬧,透明櫥窗里人影幢幢。
“等一下。”
走著走著,宋時微突然掙開陳著的手。
陳著以為她要去洗手間,正好自己也記掛著一件事,所以走到另一邊掏出手機。
“喂~”
陳著撥通俞弦的電話,表示自己已經到上海了。
在廣州白云機場的時候,陳著就給cos姐匯報過,公司要去上海出差,所以這兩天應該都在這邊。
因為陳著有過飛成都出差的經歷,俞弦倒是沒有懷疑,畢竟這種真假混合的謊,實在太難勘破了。
另外,魚擺擺最近剛剛拿獎,手頭的事情也不少,只能認真叮囑陳著要注意身體,吃飽喝好并且每天睡前給她信息。
“我知道了。”
陳著結束和俞弦的電話后,想著要不要給父母打個電話。
其實不打也行,反正他平時又不回家睡覺,老陳和毛太后以為兒子還乖乖在中大男生宿舍呢。
正猶豫的時候,胳膊突然被拍了一下。
陳著一扭頭,發現宋時微站在身后,手上搭著一件burberry的男款長風衣。
熱乎新買的,連吊牌都還沒來及扔呢。
“……你剛剛是去買衣服了?”
陳著訝然問道。
“嗯。”
宋時微沒有多說什么,把衣服遞了過去。
陳著嘴角動了動,瞄了眼吊牌上的五位數價格,他很想說“算了吧,我買個200塊的地攤貨就行了”。
在機場的高奢店買衣服,多少都有點交智商稅。
可是宋時微仰頭凝視著自己,似乎還帶一點期待,陳著轉瞬反應過來,這可能是sweet姐第一次給男生買衣服。
以陳著的情商,又怎么會讓這份期待落空?
“哈~,以前都沒看出來你這么心細,我只是打個噴嚏你就記在心里了。”
陳著一邊說,一邊接過衣服套在身上。
機場里別的不多,正衣冠的鏡子隨處可見,陳著走到走到鏡子邊,整理著衣領夸獎道:“眼光也很好,大小正合適呢。”
其實新衣服上面有種獨特的“包裹”味,但是陳著一點都不嫌棄。
這哪里是包裹味,明明是鈔票的甜味。
宋時微安靜的站在身后,像一位新婚妻子,欣賞著自己親手買的衣服,被丈夫穿在身上。
有那么一瞬間,連清冷冷的疏離感,都帶著點溫柔。
“你怎么不給自己買一件?”
陳著注意到宋時微還是穿著在廣州的針織衫。
“我不冷。”
宋時微搖搖頭。
“是嗎?”
陳著又抓起宋時微的手,這個動作在兩人的相處中,真是越來越熟稔了。
果然,宋時微手指雖然冰冰涼涼的,掌心溫度還比較適宜。
“女生都這么不怕冷嗎?”
陳著下意識的開個玩笑,不過立刻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漏洞――
如果沒有牽過其他女孩子,又怎么知道這個情況?
“學校里有些女生,大冬天都穿著薄絲襪。”
陳著巧妙的補上這個漏洞,然后不易察覺的轉移話題:“我們現在去淘米科技的辦公室嗎?估計汪海濱還沒下班。”
現在還九點半不到,《摩爾莊園》發售在即,這些人能下班才怪。
宋時微那張完美無瑕的鵝蛋臉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陳著還是很聰明的,能夠成為“年輕的老領導”,除了能力和酒量以外,還需要的就是對別人一舉一動的敏感。
舉個例子,詢問一個女孩子晚上要不要吃海底撈?
她第一反應沒有立刻說“好啊,我好久沒吃番茄鍋了”,而是先停個兩秒鐘,然后才答應。
那就說明,女孩子內心可能更想吃日料、西餐、或者粵菜。
不是說海底撈不行,但肯定不是她的第一選擇。
所以陳著馬上就說道:“不過坐了兩個小時的飛機也很累了,就算要給汪海濱敲山震虎,也真的不急在這一個晚上。”
“明天就是你生日。”
陳著想了想說道:“干脆我們在黃浦江邊找個地方,喝點東西慶祝一下好了,你覺得呢?”
陳著的這個計劃,明顯更切中sweet姐的心思,哪有人“千里私奔”完全是為了工作。
不過她對酒精并不感興趣,而是晃了一下兩人牽著的手,像小女孩那樣說道:“我想散散步,上海有些弄堂很安靜呀。”
“弄堂散步?”
陳著自無不可,并且還笑著調侃道:“剛才你是在撒嬌嗎?認識這么久,第一次見到你這個樣子。”
宋時微的臉頰上,頓時染上一片淡淡的紅暈,就如同寂冷的雪山之巔,突然被落日染上一層動人的色彩。
上一次撒嬌,好像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吧。
父親工作還沒有那么忙,母親也沒有變得這么偏執,也不知道家里為什么突然變成這樣了。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