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模樣，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臉上沒洗，還帶著淡淡的紅腫，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舊家居服，怎么會以這樣狼狽的姿態，突然出現在霍景天面前！

“媽媽，你怎么不說話呀？”妞妞見她愣住，伸出小手抓住她的衣角，輕輕晃了晃。

陳湘蕓這才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想把自己藏在門后。

可妞妞緊緊抓著她的衣角，讓她根本動彈不得。

她能感覺到霍景天的目光落在自己臉上，那目光像是帶著溫度，讓她臉頰的紅腫都仿佛更明顯了。

“早。”霍景天率先打破沉默，他往前走了一步，將早餐袋遞到她面前，“妞妞說想你了，就帶她過來看看，沒想到……打擾你了。”

眼前的陳湘蕓，頭發隨意地貼在臉頰，幾縷碎發因為沒梳理而翹了起來，像個剛睡醒的孩子，洗得發白的灰色家居服套在她清瘦的身上，顯得有些寬大，卻透著一股卸下所有防備的松弛，連她眼底的疲憊，都帶著一種真實的煙火氣。

這是霍景天在霍家從未見過的模樣。

以前在霍家，陳湘蕓不說打扮得很精致，但也不會這樣。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她。

他現在才明白，那種“得體”的背后，藏著多少緊繃。

她在霍家的每一天，都像繃著一根弦，小心翼翼地扮演著“霍太太”的角色，卻從來沒有真正放松過自己。

就像一朵被放進精致花瓶里的花，看似光鮮，根卻始終緊繃著，得不到舒展。

可現在的她，素面朝天，穿著舊家居服，頭發亂糟糟的，卻莫名地鮮活。仿佛那根繃了多年的弦終于斷了，她終于可以卸下所有偽裝，做回自己。

為什么執意離婚，到這一刻仿佛有了答案。

“你們先進來吧，我爸媽好像不在家。”陳湘蕓看到霍景天的早餐挺多的，就知道他是買了全家人的。

父女倆一起進去，把早餐放到了桌上。

妞妞立馬跑過去抱住陳湘蕓，“媽媽！”

陳湘蕓望著女兒，心里的煩躁感消散了些。

“媽媽去洗漱，換身衣服，你讓爸爸先給你弄早餐。”

“好。”

陳湘蕓回了房，她覺得自己這身見客實在是不禮貌，只因為霍景天當年說了句，霍太太是霍家的門面，時時刻刻都要維持體面和精致。

大概他就沒見過這么亂的女人吧。

陳湘蕓走到鏡子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眼底的黑眼圈很重，臉頰的紅腫還沒消，整個人透著一股疲憊，卻比在霍家時多了幾分真實。

她伸手撩了撩額前的碎發，嘴角不自覺地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霍景天的窮追不舍，陳湘蕓并不覺得自己多有魅力，或許，是他不習慣自己對他冷漠，不甘心罷了。

她打開衣柜，翻找著合適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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