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的睫毛很長，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小眉頭偶爾輕輕皺一下，又很快舒展開，像是在夢里也放下了心防。

陳湘蕓忍不住伸手，輕輕撫平女兒眉間的褶皺，指尖觸到她溫熱的皮膚，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強烈的念頭。

無論如何，她都要守護好女兒這份難得的安心，再也不讓她因為“分開”而害怕。

樓下，霍景天收拾完餐桌，又去廚房確認了明天早餐的食材，才慢慢走到樓梯口。

他沒有上去，只是站在樓下，聽著樓道里隱約傳來的輕哄聲，心里滿是復雜的情緒。

有對過去的愧疚，有對現在的珍惜，還有對未來的期待。

他心里清楚，想要陳湘蕓原諒不是一個妞妞就可以的，可剛才她紅著眼眶卻依舊溫柔承諾的模樣，讓他看到了一絲希望。

霍景天轉身走到客廳的窗邊，看著外面漫天飛舞的雪花，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消息。

「明天所有會議取消，我要陪家人。」

發完消息，他又想起妞妞愛吃的草莓面包，特意給常去的面包店打了電話，叮囑他們明天一早留最新鮮的，還要多加一層草莓醬，那是妞妞每次都要特意強調的。

樓上，陳湘蕓等妞妞徹底睡熟，才輕輕掰開女兒攥著衣角的小手，起身去浴室洗漱。

她看著鏡子里自己泛紅的眼眶，深吸了口氣，試圖平復心情。

可一想到剛才女兒的追問，想到霍景天認真承諾的模樣，心里還是忍不住泛起漣漪。

陳湘蕓洗完澡毫無睡意，這里她走后一切都沒變，她的衣服，很多都沒有拆標簽，那是品牌商每個季度都會送來的新款，到現在，也沒有變過。

衣帽間里又多了很多新款，陳湘蕓挑了一件毛絨家居服，看到樓下沒燈了，想著霍景天已經回房休息，她就慢悠悠的下樓，準備再次欣賞一下夜晚的雪。

誰知，剛打開大門就和一個黑影撞了個正著，寒風肆意，她的身體虛晃了下，被男人穩穩扶住。

兩人氣息交纏，夾雜這冷空氣而來，他的聲音低沉，“怎么沒睡？”

聲音不難聽出緊張。

霍景天還以為她趁妞妞睡著后想偷偷跑回去。

陳湘蕓腦子都要成漿糊了，“我，我是……覺得這樣的夜晚很美，妞妞已經睡了，我拍一張照片。”

霍景天松了口氣，攥著她的手腕卻沒有松開。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家居服布料傳過來，燙得她指尖微微發麻。

陳湘蕓抬眼撞進他的目光里，能清晰看到他眼底未散的緊張，剛才那一瞬間的慌亂，不像是裝出來的，倒像是怕她偷偷走掉。

“拍照片？”霍景天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未平復的沙啞，目光落在她空著的另一只手上，“沒帶手機怎么拍？”

陳湘蕓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自己剛才走得匆忙，手機還落在臥室的床頭柜上。

她下意識地想抽回手腕，卻被霍景天輕輕攥住，沒讓她得逞。

兩人就這么站在門口，冷風裹著雪花偶爾撲進來，拂過臉頰，卻沒讓這曖昧的氛圍淡半分。

“你進去等會，我上樓幫你拿。”

陳湘蕓搖頭，“算了，妞妞剛睡著，你進去會吵醒她的。”

“用我的手機拍？拍完我發給你？”

陳湘蕓愣了下。

霍景天可不喜歡她碰他的手機，說是對彼此的不尊重。

陳湘蕓的教養也不允許她這么做，既然家給了他就得足夠的相信。

可一味的放縱，得到的是什么呢？

霍景天已經把手機遞過來，“去拍吧，我在這兒陪你。”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