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七娘和歐陽虛立刻躬身:“姑娘所,便是宗內最高指令,我等無不遵從。”
兩人語氣中的敬畏不似作偽。
看到這一幕,金大富等人心中再無懷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巨大的驚喜和一絲隱隱的不安。驚喜于可能到來的更好合作環境,不安于這位新任主事者看似嬌媚,實則手段雷霆,深不可測。
“既如此……金某代表‘金記’,愿與‘合興隆’繼續合作,并遵守新規!”金大富第一個表態,臉上堆滿了真誠的笑容。
“我‘順風’車馬行也是!”
“還有我們……”
一時間,偏廳內氣氛熱烈起來,幾位商人紛紛表態,之前的輕視和試探早已煙消云散。
綰綰微笑著應對,談舉止滴水不漏,心中卻是明鏡一般,知道這只是第一步。用利益和規則穩住這些墻頭草,接下來,才是真正將天蓮宗的龐大產業,逐步導向盟主所規劃的“經濟之道”的時候。
看著在幾位精明商人中間游刃有余、掌控全局的綰綰,孫七娘和歐陽虛眼神更加復雜。這位陰葵派的傳人,似乎并不僅僅是一個武功高強的妖女那么簡單。她學習、適應的速度,以及處理事務的手腕,都遠超他們的預期。
或許……臣服于這樣的存在,以及她背后那如神似魔的盟主,對于天蓮宗而,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比跟著那個日漸昏聵、只知道盤剝和享樂的安隆,要更有前途一些?
這個念頭,不約而同地在孫七娘和歐陽虛心中滋生、蔓延。
待幾位糧行、車馬行的掌柜們千恩萬謝、心思各異地離去后,偏廳內恢復了暫時的寧靜。
孫七娘看著幾人消失的背影,細長的眉毛蹙起,轉身對綰綰低聲道:
“小姐,這些奸商,平日里在安隆面前像哈巴狗一樣,如今見主事換了您,就敢這般直接上門試探,語間多有怠慢。要不要……屬下派人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也好讓他們知道,天蓮宗還是那個天蓮宗,不是他們可以輕侮的。”
說完,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顯然習慣了魔門那套立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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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掃過孫七娘和歐陽虛,綰綰語氣平和卻不容置疑:
“盟主說過,經濟之道,在于流通與信譽。我們要的,不是一個在我們武力下瑟瑟發抖、陽奉陰違的商業網絡,而是一個愿意與我們公平交易、甚至依賴我們渠道的繁榮市場。他們今日前來試探,無非是求財、求穩。我們給出了更清晰、更公平的規則,并且愿意結清舊賬,展示的是實力和誠意。只要后續我們出必行,他們自然會比在安隆時期更加順從,因為這里有利可圖,且規則明確。”
歐陽虛咳嗽兩聲,蠟黃的臉上露出思索之色:“姑娘高見…咳咳…如此一來,既能穩住局面,又能逐步將‘合興隆’引向盟主所說的…咳咳…良性循環。只是,初期難免會有些人以為我們軟弱可欺……”
“欺?呵~”
綰綰輕笑一聲,美眸中閃過一絲冷冽:“若真有那不開眼,以為可以蹬鼻子上臉的,到時候再雷霆處置,也能起到更好的震懾效果。規矩我們立了,守規矩的,有錢賺;不守規矩的,自然有刀劍伺候。這比不分青紅皂白一味打壓,要高明得多。”
孫七娘和歐陽虛聞,細想之下,確實如此,不由得對綰綰的手段又高看了一眼。這位年輕的陰葵派傳人,手腕之老練,眼光之長遠,完全不像她的年紀。
就在綰綰準備再對二人叮囑一些關于新契約細則和內部人員整頓的事情時,廳外再次傳來急促而輕微的腳步聲。那名精干弟子臉上帶著一絲凝重,快步進入偏廳,躬身稟報:
“小姐,兩位長老,門外有客到訪,指名要見安宗主。”
孫七娘眉頭一皺:“不是說了宗主閉關靜養,不見外客嗎?來者何人?”
弟子壓低聲音,語氣帶著一絲緊張:“是…是‘媚公主’朱媚,還有西突厥的‘柔公主’蓮柔,她們聯袂而至,說是與安宗主有約在先。”
“朱媚?蓮柔?”
孫七娘和歐陽虛臉色同時一變,顯然對這兩個名字極為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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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現在何處?”綰綰問道。
“已在正門外的迎客堂等候。”弟子回道。
孫七娘看向綰綰,低聲道:“小姐,此二人皆是棘手人物。朱媚武功不弱,更擅用毒,性情乖張。蓮柔得云帥真傳,幻影身法和彎刀術極為難纏,且代表了西突厥的態度。她們此前確與安隆有些接觸,似有結盟之意,但具體談到何種程度,屬下也不甚清楚。如今安隆出事,她們怕是來者不善。”
歐陽虛也咳嗽著補充:“咳咳…尤其是那朱媚,心思歹毒,若讓她知道宗內變故,恐生事端。不如…由屬下和孫長老出面,借口宗主外出,先將她們打發走?”
綰綰沉吟片刻,嘴角卻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躲是躲不過的。既然來了,就見見吧。我也正好想看看,這兩位‘公主’,是何等人物。你們隨我一同前去。”
說著,她率先起身,墨綠色的裙擺拂過地面,無聲無息地向外走去。孫七娘和歐陽虛對視一眼,只得壓下心中的不安,緊隨其后。(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