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黃雨萱看了看四周,莫名有些不安:“文磊叔,李子維呢?他在哪里?”
吳文磊扭頭不敢看著黃雨萱,沒有回答,眼神里卻透露出遺憾和悲傷。
<divclass="contentadv">一旁的警察做完筆錄,沉聲道:“黃小姐,如果可以的話,還要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去哪里?”黃雨萱心里越發不安了。問。
“太平間。”
“嗡~~,”黃雨萱如遭重擊,眼冒金星,腦海一片空白。
黃雨萱腳步虛浮地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四處都是濃濃的消毒水味,陪伴著她的醫院工作人員,面無表情地踏步前進,仿佛對于穿梭在人間與死亡的界線,早已習以為常。
黃雨萱不斷告訴自己,不會的,不可能,絕對不會是李子維……
但是當黃雨萱看見醫務人員從冰柜中拉出的那副遺體,黃雨萱顫抖地掀開白布時,終于崩潰了。
雙腿再也沒有了力氣,跌坐在地上,但她仍掙扎著爬起來,雙手攀在放置他遺體的鐵床架上,想要再一次看清楚。
李子維……真的死了?被謝芝齊殺死了?
黃雨萱放聲痛哭,整個人撲倒在那冰冷的遺體上,為什么,為什么又要丟下她一個人?自己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回家,為什么?
滾燙的淚水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臉上,而他,再也不會睜開眼了。
一旁的吳文磊不忍,轉過頭,眼里也泛著淚光。
忽然,黃雨萱跳下病床,激動地跑出門口對吳文磊說:“文磊叔,你帶我去拿那臺隨身聽,我要回到過去。”
“你要回到過去?”
吳文磊會意過來。
黃雨萱淚眼朦朧,用力地點點頭:“對,如果我可以回到過去,改變這一切的話,那他就不會死了。”
………
警察局里,黃雨萱跟吳文磊看著監控回放。
當看見謝芝齊一下一下砸在李子維頭上,黃雨萱心里一陣絞痛,眼淚又控制不住流了下來,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是自己害死了李子維,她如果不跟謝芝齊說這些事情,不把謝芝齊放進來……
一旁的吳文磊于心不忍,轉過頭,眼里也泛著淚光。
“黃小姐,這是我們從巷口監控器找到的謝芝齊對被害人行兇的過程。這邊想要請你配合我們警方厘清一些事情,”警察道:“在謝芝齊行兇之后,他手上拿了兩件物品離開,請問黃小姐知道那兩件東西是什么東西嗎?”
黃雨萱凝噎道:“是隨身聽跟日記本。”
“隨身聽跟日記本?”警員好奇地問道。
“嗯!”黃雨萱點點頭:“是他從我家里拿走的。”
警員繼續問道:“那黃小姐,請問那臺隨身聽跟日記本有什么特別的嗎?為什么謝芝齊要為了那臺隨身聽對你下藥,還對被害人下如此重手?謝芝齊拿那臺隨身聽跟那本日記本到底要做什么?”
黃雨萱與吳文磊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搖頭。
兩人從警察局離開后,黃雨萱沉默不語,隨身聽被謝芝齊拿走了,自己暫時好像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只能等著警察道的消息。
吳文磊也有些想不明白,朝黃雨萱問道:“我實在想不通,謝芝齊為什么要帶走這筆記本跟隨身聽……
黃雨萱忽然停下腳步,腦海中浮現出幾副畫面。
“怎么了?”吳文磊問道。
“我想,可能是他在我家聽隨身聽的那短暫幾分鐘里,跟我一樣,回到了過去……”黃雨萱開始懷疑起自己在學校里看到的那個人,到底是謝宗儒還是謝芝齊。
很有可能,謝芝齊也回到了1998年。
如果他回到了1998年,那么會不會,謝宗儒其實就是謝芝齊?
“也許我們一開始就弄錯了…,”黃雨萱恍然道:“所以1998的謝宗儒跟謝芝齊長得那么像,并不只是單純的偶然,…”
說到這里,黃雨萱懊惱不已,自責道:“如果我有早點發現的話,那事情事情可能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黃雨萱…,”吳文磊安慰道:“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啦,我們現在也不知道謝芝齊是不是能夠跟你一樣回到過去,但你只要知道我們現在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是,只要我們把隨身聽拿回來,讓你回到過去,阻止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這一切還有挽救的可能啊。”
“那…,如果謝芝齊他真的可以回到過去,就算我們想辦法讓陳韻如躲過1999年小年夜那天發生的事情…,”
黃雨萱搖了搖頭:“但我們怎么知道,謝芝齊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又在那里留了多久?他之后還是有可能會再找陳韻如對她下手啊…,”
頓了頓,黃雨萱繼續道:“不行,為了確保這樣子的事情不會發生,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厘清謝芝齊,不對,是謝宗儒跟當年陳韻如的事到底有什么關聯。”
即使謝芝齊沒有跟黃雨萱說謝宗儒在那個療養院,但黃雨萱還是通過特殊渠道查到了謝宗儒所在的那個療養院。
第二天一早,黃雨萱便跟著吳文磊來到了療養院。
當黃雨萱見到謝宗儒的那一瞬間,即使明知兄弟倆長得十分相似,她仍忍不住大吃一驚,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像是雙胞胎!
只是比起謝芝齊的意氣風發,謝宗儒顯得有些頹喪,胡子拉碴的,好像很久沒有打理過的樣子,而且因為服藥的關系,眼神渾濁,似乎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
院方人員領著謝宗儒在黃雨萱面前坐下后,黃雨萱看著那張與謝芝齊一模一樣的面孔,忍著心里強烈的恨意,深吸一口氣,問道:
“謝宗儒,你還記不記得1998年跟1999年,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謝芝齊說,你一直聽到有一個聲音一直叫你去殺人,那個人是誰?他跟你說了什么?他要你殺的人是不是陳韻如?”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服藥的關系,謝宗儒只是呆坐著摳著凳子,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她的問題。
黃雨萱耐著性子再問一次:“你不要不說話,你回答我。陳云如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系!!”
許久,謝宗儒開口道:“我聽得到,我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也可以看到外面發生了什么事情,我甚至可以感覺到我就在外面活著,可是可是外面那一個我卻不是我,不是我…,”說著說著,謝宗儒情緒激動起來,聲嘶力竭道:“不要!!!”
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雨夜,自己控制不了自己,只能無能狂叫。
抱緊了腦袋,謝宗儒顫抖道:“明明我就是我啊,可是我卻只能在里面,聽著另外一個我說話,看著另外一個我要我看到的東西,我不知道我為什么不會變成那樣,不是我那個,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可能做那一種事,真的不是我!!我沒有!!”
黃雨萱湊到謝宗儒眼前,仔細盯著他的眼睛:“你說那個人不是你,是不是謝芝齊,那個人就是謝芝齊對不對?”
看著黃雨萱的臉,謝宗儒突然一激靈:“陳,陳韻如?!!”
謝宗儒跟見到鬼一樣,躲到了醫務人員后面,大喊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都是他跟她逼我的,都是他跟她逼我的。”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