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你~
不管有多么的苦
只要能讓你開心,我什么都愿意
這樣愛你
連詞帶曲,不到二十分鐘搞定,陸維看著自己“創作”的這首《老鼠愛大米》,開心地笑了。
陸維的笑聲把正在練毛筆字的同桌齊振明的目光吸引了過來。齊振明是個大高個兒,喜歡練字,尤其喜歡臨王羲之的《蘭亭序》,雖然寫得不怎么樣,但貴在工整。此刻這廝正看著陸維剛寫好的樂譜,奇怪地問:“哥們兒,你寫的這什么?《老鼠愛大米》?還是首歌?哈哈,太搞笑了吧。詞、曲:陸維,這歌是你寫的啊,怎么唱啊?”
陸維一本正經地說:“當然是本天才寫的嘍,別著急,晚上回宿舍給你們唱。”
“行啊,哥們兒你太有才了,沒想到我同桌不但歌唱得好,還是個作曲家。”。
倆人正聊著,一陣鈴聲響起,7:00了,陸維條件反射般向教室外沖去。沒辦法,回到學校后,陸維一些在學校里的本能反應慢慢都回來了。陸維知道,那些老生膽大的一般都會偷偷提前幾分鐘走出教室,為的就是到食堂打飯不排隊。陸維可不想到時候排到隊尾吃別人的殘羹剩飯。
陸維的座位在最后一排靠南,離教室門是最遠的,這段長長的距離居然沒擠著一個人。陸維正奇怪呢,到門口望望同學們一個個正在收拾桌上東西呢,還用一種不解的目光看著陸維,心想這哥們兒跑這么快干嘛?難道憋著一泡屎呢?那他怎么又停下來看著偶們?
陸維心里嘆息了一聲,到底是新生啊,沒經驗,還沒體會到打飯的殘酷性。沒來得急說別的,陸維丟下一句:“快去打飯,晚了好菜都打沒了。”,便朝食堂沖去。
這話就像在班里丟下一顆炸彈,“轟”的一下,反應過來的都爭先恐后地向門口跑去。
陸維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食堂沖去,那速度叫許多老生都感到汗顏,暗道果然是長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
“很好很好,幸好來得快,還沒多少人。”,陸維掏出飯卡插進讀卡機,說道:“師傅,來份紅燒肉,一大份米飯,一瓶礦泉水。”,打完剛要離開,轉身看到隊伍后面幾個306的同志,招呼道:“唉,你們幾個,把飯卡拿來,我幫你們打。”,幾個人忙把卡遞了過來,不過看到后面排隊的都怒目而視,都不好意思了。陸維卻是直接無視。又不是插隊,陸維打得理直氣壯。就在陸維幫幾個人打完,拿起自己的飯要轉身的時候,隊伍后面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喂,那個新生,剛來就插隊,膽子不小啊。”
陸維剛想回一句:“你憑什么……”,卻渾身一震,因為他覺得這個聲音好熟悉,好熟悉。
陸維慢慢地、慢慢地轉過身去,映入自己眼簾的,赫然是那副精致可愛的面孔,那副在夢里出現過千百回,讓陸維淚濕枕畔的面孔,帶著一絲調皮、一絲戲謔的眼神正看著自己。
陸維的心,似乎被一只看不見的大手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連呼吸都停止了。塵封多年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校運會操場,5000米跑道上一個男生拖著沉重的腳步正努力地堅持著,他的目光朝看臺上望去,像是在找尋什么。
“徒弟,加油,快跑快跑!”,一個嬌憨的身影站起來努力揮動著手臂又叫又跳。
郁郁蔥蔥的校園小道上,一道倩影騎一輛二六的自行車,老氣橫秋地拍著后座,朝著身后那個傻傻的男孩子招招手:
“徒弟坐上來,師傅馱著你玩兒去。”
練操的場地上:
“李維軍,我徒弟交給你帶一會兒,你給我好好教,不許欺負他啊聽到沒。”
她很照顧這個看上去有點傻傻的徒弟,雖然有時候生氣了也免不了說一句:“你笨啊你。”
他每天有事沒事就粘著她,陪她做功課,給她唱歌聽,給她彈鋼琴。她彈不好,卻很喜歡聽自己徒弟彈,還老和自己同學吹:“看到沒,這我徒弟!你行嗎?看人家那《致愛麗絲》彈的!”
“大姐,那是《夢中的婚禮》好不好。”
“閉嘴,我說是什么就是什么!”
一年的時間真的是太短太短了,短到他還沒勇氣說出那三個字,她已經畢業了。
感到這個小徒弟對自己的依戀,離開學校之前的那天夜里,她留給他一首詩:
不要輕易去愛,
不要輕易去恨,
讓友情成為草原上的牧歌,
讓愛恨成為過眼煙云,
來去匆匆,
不過是,
緣來緣散,
緣如水!
在那之后,陸維變了,不再開朗而陽光,而變得癲狂、不羈,冷漠,他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練琴上,練到一天不吃飯,練到形銷骨立,多少女孩子追求他,都再喚不起他半點熱情,他的心,已經死了。
陸維重生前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還能看到這張面孔,可現在,她就俏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啪!”,陸維手一顫,剛打的飯掉在了地上。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