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食用油依然緊缺,每人3兩的定量遲遲未能恢復。
清晨,王小北從被窩里爬起,照例前往學校。
倒春寒讓人直打哆嗦。
剛脫下棉衣沒兩天,一場春雨襲來,又不得不把厚重的棉衣穿上。
到學校后,就見裴宇航等人正情緒激動地議論著什么。
“出事了。”
袁國慶則在一旁拉了拉王小北的衣袖。
王小北疑惑地望去,只見桌上攤著一份日報。
報上說,六中高三和四中高三年級的學生聯名給上頭寫了信,反映學校黨支部存在路線問題。
上級將派遣工作小組前往六中調查此事。
裴宇航隨即表示:“六中的校領導顯然在路線問題上犯了迷糊,沒有處理好‘依靠誰,團結誰’的關鍵。”
在他看來,像他們這樣大院長大的孩子,理應成為團結的核心。
范冠等人則小聲議論:“我們覺得六中在執行路線上做得不錯,重視個人表現,不單純以成分論英雄。”
即便范冠去年底成功接到入團通知,但發時仍顯得不夠自信。
這話出自特定之人,裴宇航不便直接反駁。
這群人爭論不休,而在高二,高三那邊,行動已經悄然展開。
學生們自發組建了各種“學習小組”,成員多為大院子女跟工薪階層子女。
“雖然我不待見裴宇航那小子,但他的話似乎不無道理。現在的大學生,大都是知識分子或富裕家庭的子女。”
袁國慶在一旁低語。
王小北聽后陷入沉思。
的確,如今能進大學的多半來自過去的富戶或知識分子家庭。
說到底,這事兒從根上就不公平。
這幾年狀況略微好轉了些,
可增添的多半是城里孩子,鄉下出身的大學生依舊寥寥,底子不同,差距明顯。
望著那邊滿眼新奇的柯秋露,還有范冠那些人,他們此刻全無危機感。
在他們眼中,下面有人觀點激進點兒,那再正常不過,只要上頭政策不朝自己頭上變,那就風平浪靜。
不光柯秋露,范冠,多數家境富裕的人都是這心思。
“嗨,你們聽說了嗎?清大附屬中學的學生,為了這議題都動起手來了。”
正思索間,旁邊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王小北轉頭看去,是趙景龍。
清大附屬中學,成立時間不長,六十年代初才落成,去年才送走首屆高三畢業生。
但學校里頭,多的是干部家庭和高級知識分子的子女。
很少見普通人家的孩子。
了解了一下,王小北明白了原因。
那兒的高級知識分子的孩子雖然多,但不是有錢人,比范冠他們更有底氣,畢竟是少數中的精英。
因為這個爭論,學校分成了兩派,爭論環節還會打架。
“哎,王小北,今天放學后有團會,別忘了啊。”
正琢磨呢,門口來了個男生喊他。
王小北頷了頷首,“行嘞,清楚了。”
初中部的團組織升級成團委了,他成了里面最早入團的一員。
還是班長,兼任高一的副支書。
支書叫周翰墨,名字普通,但爸爸可是牛人。
團成員得定時參加學習和思想教育。
學校團委老師擔大梁。
那時候跟現在可不是一個概念,學校相當看重。
四中,六中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別人當笑話看,但學校里的學生對管理很有意見。
學習倒算了,最大的爭議在入團審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