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寒不知道她正在被什么情景的夢魘折磨著,走過去,試圖叫醒她。
顧夕嘴里說著胡話,斷斷續續,模糊的根本聽不清。
但最后,當他側身躺在床上把她抱在懷里,攥著她的手心,親吻她的額頭,試圖給她安全感的時候,他清楚的聽到她說:“不要走,你不要走。”
復述的七個字,聽得他眉頭皺了起來。
因為夢境可能會反應出一個人白日所想。
陸聿寒不知道她夢中讓她不舍得,可憐兮兮祈求不要走的人究竟是誰?
顧夕從小缺少母愛,嘴上從不說起,但心里一定從小就渴望母愛,想知道媽媽是誰,
譬如湛湛和軟軟,懂事的時候把所有童年不該嘗到的苦都咽了下去,以前從不會找媽媽。
但實際上,湛湛和軟軟的心里渴望媽媽。
現如今有了小夕阿姨,在不知道這個小夕阿姨就是媽媽的情況下,已經如此依賴,喜歡。
安撫著睡夢中的女人,陸聿寒只愿意想成她是在想念媽媽,挽留媽媽。而不是在挽留別的什么人。李宗這種污點前任男友,根本不值得她不舍和挽留!
想到經過警方調查,李宗曾拍過顧夕非全身的照片給其他男人看,做交易,陸聿寒就恨不得讓李宗把牢底坐穿!
醋海翻波的想了很多,直到說夢中的顧夕又害怕地說:“你不是想要我嗎?我給你,我現在就給你,求求你不要帶走湛湛軟軟……”
這一刻,顧夕夢中的男人只有他一個。
陸聿寒忍不住把她摟緊,哄女兒都沒這么哄過的輕哄著懷里的女人,任由她的手攥著他的襯衫,抓上他的腰,不準他走。
女人溫軟白皙的手指,在他腰上不老實的抓來抓去,那是沒安全感的表現,那是渴望他留下的表現。
把她重新哄睡,陸聿寒幫她把被子蓋到肩膀處,才小心翼翼的起身,去了衛生間。……
湛湛睡醒的時候,尿急的往衛生間跑。
“爸爸,你怎么起這么早?”小家伙推開門看到爸爸,愣了愣,然后一邊噓噓,一邊問。
陸聿寒洗好了手,正放下一塊顧夕昨天準好的白毛巾。
沒得到爸爸的回應,小家伙噓噓完,提上睡褲出去,很精神的嘟噥:“爸爸,今天放學你把我的衣服鞋子都帶過來吧,快要秋天了,還有冬天的衣服鞋子也帶過來。”
陸聿寒打開電視,放下遙控器問:“你還打算長住了?”
“不然呢,回去那個冷冰冰的家呀。”走到臥室門口的小家伙轉頭,拎著睡褲迷茫的看向沙發上的嚴肅男人:“你不是很忙嗎?以前你都是這么說的,也沒時間照顧我們,現在有了小夕阿姨,你就去忙你的吧,別忘了給我們交學費,小夕阿姨照顧我們已經夠辛苦了,我不想再給小夕阿姨造成經濟負擔。”
看著早間新聞的男人淡淡道:“太爺爺會想你。”
“太爺爺想我,我就回去看太爺爺,晚上再回來小夕阿姨這里住,或者讓太爺爺也過來住。”小家伙的世界,簡單的很。
陸聿寒蹙起眉頭,薄唇緊抿,不知是因為早間新聞還是因為兒子的話,半天沒再吭聲。
小家伙訕訕的回了屋里。
顧爺爺住的一直是主臥,比次臥大三平方米左右,顧夕在次臥的床上又睡了半個多時辰,就醒了。
她出來的時候,先去洗漱,含著牙刷站在衛生間里好半天,想了很多,腦子混沌的也不知道想沒想清楚,就出去了……
早間新聞早已經結束,客廳窗簾關閉著,室內不是很亮,身形頎長的男人躺在沙發上,皺著眉頭,睡著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