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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我們都是九零后 > 第33章 罐頭廠打工(下)

      第33章 罐頭廠打工(下)

      (六)

      早上七點五十分,九月跟著一起剝荔枝的工友們一起進入了車間。睡了一晚,果然年輕就是好,今天也不覺得腰酸背痛了。手指經過了一夜的修養,也恢復了原樣。

      因為昨天是下午進入的車間,并沒有看到荔枝卸貨。當一筐筐青紅果子傾瀉而下時,九月盯著那些疙疙瘩瘩的表皮發愣。盛夏七點的陽光就像融化的玻璃一樣,從鐵皮廠房的縫隙里漏進來,在傳送帶上碎成晃動的光斑。九月瞬間看著走神了。

      “發什么呆!趕緊回到你的工位那里。”專門給大家拉荔枝過來的老周用鐵鉤敲打地面。他準備去卸貨那邊拉荔枝了。那里有個人正往荔枝上噴灑著什么東西,昨天好像說是消毒水。反正荔枝的果皮聞著就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一會兒,一筐一筐的荔枝擺在了大家的工位前。“動作麻利一點,今天的荔枝有點多。”。九月經過昨天的差不多四個小時的剝荔枝“磨煉”,現在也算是熟工一名了吧,要是動作再快一點就可以了。畢竟這里有那么多剝荔枝高手。但今早的指甲剛碰到冰涼的果皮就打了個哆嗦。

      九月的指甲掐進荔枝的蒂把順時針轉一下,看見了一根白線,順著撕,手指翻飛一下,暗紅果殼就綻開了,露出了顫巍巍的果肉。

      九月的白襯衫后背,早就洇成半透明,發梢不斷滴落的汗水在塑料圍裙上暈開鹽花。王美鳳坐在我右手邊,這個四十幾歲女工阿姨總能迅速把荔枝剝好殼,然后挑出果核。“九月你看,她突然用胳膊肘捅九月,沾著糖汁的手指指向窗外,“鳳凰花燒起來了。”

      九月順著望去,廠區門口圍墻里確實有團火焰在樹冠上跳躍。話說,昨天來工廠都沒有注意到那里有一棵美麗的鳳凰花。八點十七分,清晨的陽光正給每一片花瓣鑲上金邊,就像千萬只浴火的蝴蝶一樣。

      酸痛的指尖開始發麻。剝完了一筐荔枝,又來一筐荔枝,永不停歇一樣,青紅相間的浪濤里浮沉著女工們蒼白的臉。九月的指甲縫里開始嵌滿褐色的碎屑,指腹被糖汁泡得發皺。王美鳳阿姨塞給九月一團紗布:“裹著剝,省得見血。”

      (七)

      鐵皮屋頂在正午的陽光下發出細碎的爆裂聲,像無數只螞蟻在啃食金屬。王美鳳數到第三十二次爆裂時,終于聽見九月膝蓋磕在筐上的悶響。她不用回頭就知道,那個扎著褪色紅頭繩的姑娘又栽進了荔枝堆里。

      “醒醒!”王美鳳從圍裙兜里掏出沾著果銹的玻璃瓶,冰涼的瓶身在她掌心凝出水珠。薄荷油的氣息在發酵的果香里劈開一道裂縫。九月猛地睜開眼,看見自己指縫間滲出的汁液正順著掌紋蜿蜒,在手腕處聚成淡紅的湖泊。

      果肉腐爛特有的甜腥味在車間里蒸騰。三臺銹跡斑斑的排風扇徒勞地轉動著,將粘稠的熱浪攪成旋渦。王美鳳的藍頭巾已經吸飽汗水,邊緣結著細小的鹽粒。她記得幾年前剛來廠里時,這種靛藍棉布頭巾能遮住整個脖頸,現在卻縮水得像片褪色的海藻。

      九月的睫毛被汗水黏成簇,視線里漂浮著無數跳動的紅點。她機械地抓起顆裂開的荔枝,指尖陷入半透明的果肉時,突然感覺皮下有什么在蠕動。暗紅的經絡正在膨脹,像蘇醒的血管沿著她的指節攀爬。果核裂開細縫,露出里面乳白色的胚芽,正隨著她的脈搏節奏翕動。

      “啪嗒”

      一顆熟透的荔枝墜落,在鐵皮上炸開血色的花。王美鳳的手掌及時托住九月后仰的脖頸,摸到發際線處新結的痱子。這姑娘的皮膚燙得驚人,像被遺忘在蒸籠里的糯米團子。

      “快點剝荔枝。”王美鳳扯下頭巾按在九月額頭上,“組長要的是你的荔枝果肉斤數比昨天多呀。"靛藍布料迅速被汗水浸透,顏色深得像暴風雨前的海面。頭巾邊緣繡著的并蒂蓮早褪成了灰白色,只剩半片花瓣倔強地翹著。

      排風扇的嗡鳴忽遠忽近,夾雜著遠處冷庫壓縮機啟動的震動。王美鳳突然扯開她黏在頸后的碎發,指甲縫里的荔枝殼碎屑刮過皮膚,刺痛感讓她瞬間清醒。

      “去年,為了生計,我懷小海七個月還在剝荔枝。"王美鳳的聲音混在蟬鳴里,她手腕翻轉,利落地削掉顆荔枝蒂,果皮翻卷的弧度像極了b超室里游走的探頭。九月注意到她小指戴著枚發黑的銀戒。

      當第九筐荔枝送到跟前來的時候,九月發現自己的汗水變成了淡粉色。滴落在筐邊緣的液體正順著框架擴散,勾勒出毛細血管般的紋路。王美鳳突然抓起把荔枝殼按在她后頸,粗糙的內表皮摩擦著皮膚,激起一片細小的疙瘩。

      “看西墻。”她壓低聲音,“管工在打盹。”

      九月的視線穿過蒸騰的熱浪,看見墻根陰影里蜷著只花斑野貓。

      (八)

      第七日的陽光就像融化的荔枝蜜一樣,黏稠地糊在車間鐵皮屋頂上。九月機械地重復著剝殼動作,指甲縫里嵌著乳白色果肉殘渣,指尖被糖分腌漬出褶皺。當她剝到第一百三十七顆荔枝時,食指指腹突然綻開細小的裂口,琥珀色汁水順著掌紋蜿蜒,灼痛感如同含住燒紅的炭塊。

      “作孽哦!”王美鳳阿姨的驚呼刺破車間轟鳴。這個總把工帽戴得端端正正的中年女工奪過荔枝筐,指甲蓋上的紅漆剝落成斑駁地圖,“快去沖水,當心爛手指!”她布滿繭子的手掌推著九月后背,工服上荔枝發酵的酸味混著汗味撲進鼻腔。

      廁所瓷磚縫隙爬滿霉斑,水龍頭嘔出鐵銹色的嗚咽。九月把手指伸進水流,看著粉紅色液體在生銹的槽底旋出螺旋。

      疼痛在神經末梢跳起踢踏舞。她們每天要剝完二十筐荔枝,指甲蓋和果殼同樣泛起青紫。王阿姨總說手指開裂是福氣,“糖分腌進肉里,傷口好得快”,可九月分明看見她藏在手套里的醫用膠布,邊緣泛著荔枝汁浸透的褐黃。

      冷水沖刷下,裂口處的皮膚泛起死白色。鏡中倒映著女工們,她們彎腰的弧度像成熟的荔枝枝條,發絲間黏著細碎的果殼。

      回到工位時,王阿姨已經剝完那筐荔枝。果殼在她腳邊堆成小山,滲出汁水在地面畫出蜿蜒的溪流。

      頭頂的工業風扇攪動著甜膩空氣,老鐘時間跳轉到1630。小何對著窗戶整理劉海,玻璃上映出她浮腫的眼瞼。昨晚她說夢話時在數數:“二十一筐、二十二筐……”月光把床架鐵欄的影子烙在她脖頸,像套著無形的枷鎖。此刻,她正把荔枝核塞進礦泉水瓶,說要攢滿九百九十九顆就辭職。

      流水線永不停歇地顫抖,傳送帶載著剝好的荔枝奔向消毒池。九月重新戴起橡膠手套,指節彎曲時裂口再次崩開。

      (九)

      九月的最后一塊薄荷糖在舌尖化開時,財務室鐵門終于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她跟著人群往前挪動,帆布鞋底黏著不知誰灑落的汽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膠水上。

      “姓名?”會計頭也不抬。辦公室的冷氣撲在九月汗津津的脖頸上。

      “九月。”她看見對方圓珠筆尖懸在考勤表上方。“出勤二十一天,到手工資八百六十八元。”會計冷冷地說道。“出勤21天”幾個黑體字刺得她眼睛發脹。

      “等等!我來了工廠總共工作了二十八天,怎么變成了二十一天?昨天我組長核對我工作的天數了。”財務室的白熾燈管在頭頂滋滋作響,她的聲音開始發抖,“能不能重新核查我的工作天數以及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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