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豈料,楊紙卻變本加厲地侮辱我,甚至覺得我沒吃飽,讓我把他盆子里的排泄物吃掉,還說是對我的賞賜。
我當即意識到了一件事,大山里的惡,比外面的底層更純粹。
外面的人至少還有個試探的過程,但這里的惡,完全不需要試探,因為彼此都太了解彼此,所以惡的特別純粹。
我以為回了家就不需要爾虞我詐,豈料,不管在哪里,只要有人,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爾虞我詐,就有阿諛奉承,就有裝腔作勢,就有道貌岸然!
那些我在外面學到的社交中的潛規則與高低位理論,在這里,依然適用!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涼了,那感覺,就好像我一直在尋找一片安樂園,結果找到后卻發現,安樂園的景象,跟外面別無二致。
面對楊紙的嘲弄跟諷刺,我嘆了口氣,用從王巖他們那里學來的東西,開始反擊楊紙。
“咋的,你想吃啊?你想吃我讓給你,做弟弟的,怎么能跟哥哥搶吃的?”
我也不客氣,直接將他的盆子端到了床上。
楊紙先是一愣,然后破口大罵:“楊墨!你找死啊!你信不信我跟村長告狀?”
我沒有讓話題落入他的節奏,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將話語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里。
“那要不要我跟村長說說,你昨晚在手上涂抹辣椒,還抹到了我的傷口上啊?”我似笑非笑地說。
楊紙愣住。
估計他也想不到我會這么說。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我一直是個單純聽話的孩子,即便是遇到了指責,也只會笑笑不說話。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外面闖蕩了這些年,我早就學會了一套比他更系統的江湖規則。
“你以為村長會信你?”楊紙色厲內荏。
我說:“不信我,難道信你?你不知道你從小就不受村里人待見嗎?”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