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雨當然也不喜歡孩子。
他從來沒有過任何結婚生子的打算。
在他看來,只要一個底層男人不想著步入婚姻傳宗接代,那他幾乎就可以避開人生中所有的錯誤選項。
不需要背負房貸、不需要交付彩禮、不需要養育后代、也不需要接受岳父岳母乃至任何人近乎羞辱性質的價值評判與標準審視。
而他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一點不痛不癢的輿論壓力、以及旁人對于自己未來衰老后孤苦無依的詛咒罷了,這無疑讓仍算是年富力強的他感到沾沾自喜。
更何況他還有個女朋友。
荊雨的女朋友也是個極為普通的人類,她并沒有像是各種小說漫畫中描繪的女人那么好,也沒有像是各種社會新聞中出現的女人那么壞。
她并不怎么節儉,也遠不能算是奢靡。
她的模樣不丑,但也絕對算不上好看。
這個女人就仿佛是整個社會中女性各個方面的最大公約數,任何人在她的身上都很難找到什么令人難以忘懷的閃光點,也挑不出太大足以改變固有觀感的硬傷。
但荊雨對于自己的女朋友抱有相當程度的感激,畢竟在自己明確表示了一輩子不結婚的意向后,還能和自己湊合成一對,在這個女人三十歲未婚還要被戳脊梁骨的前現代十八線小縣城里還是一件具有相當勇氣的事情。
他們當然也存在分歧。
比如和放假喜歡癱在家里不動的荊雨不同,他的女朋友喜歡不厭其煩地念叨出門旅行的事情,她將旅行視作了一種擺脫現實的、朝圣一般的救贖之道,每當從瑣碎的工作中抽離出來之后,她總會冒出幾個出去走走的奢侈念頭。
盡管這種念頭慣常會因為時間金錢等各種各樣的原因難以落地,但這仍然意味著兩人在某些領域并不是十分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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