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東西,”駱青看著桌上的卷軸,“哪來的?”
“從一個鬼仙身上發現的。”穆小雅將拐杖放在一邊,坐在了駱青的炕沿,隨手拿起她師兄的茶碗喝了一口,“師兄,你見過這東西么?”
“沒見過。”駱青搖了搖頭,他的見識算挺廣的了,但還從未見過眼前的東西。
卷軸的中心明顯是木頭的,但這木頭卻比同體積的鐵還重,而且堅硬無比――如果不是上面還能看到木頭的紋路,他幾乎都要以為這就是根鐵棍了。
再有就是木頭周圍纏著的絹帛,似紙非紙,摸上去很脆,很有彈性,卻很結實得好像鐵片一樣。
“你們抓住了一個鬼仙?活的?”
“嗯,柳垂蓮的陣法奏效了,那家伙沒機會自殺。”穆小雅憂心忡忡地看著桌上的卷軸,“這家伙竟然冒充小鈺,還偽裝成了她的同學。審問的事情明天再說,先看看這東西有沒有危險。”
最近穆小雅對鬼仙的東西已經有點神經過敏了。無論是暗五行還是從鬼仙們身上搜到的各種物品,現在全都保存在柳垂蓮的侍仙閣分閣中。有些能查明用途的就暫時保存,可這些東西基本上都是爛大街的法器,連最差的修士都有可能擁有,甚至還在侍仙閣查到了一大堆同款的。想要用這些來查到一些線索,實在是有些不現實。
還有一部分則是完全不知道用途的,這類物品目前只搜到了兩種,第一個是一塊奇怪的石頭,外表平平無奇,卻同時透露著靈氣和鬼氣,上面還刻有奇怪的花紋。現在這塊石頭正放在柳垂蓮的實驗室中,什么時候研究明白這是何物,什么時候再將其封存起來。
而第二個,就是眼前的卷軸。
“熟悉么?”看著將卷軸拿在手中仔細檢查的駱青,穆小雅靠在床尾疊好的被褥上――她自己是沒看出來這東西是干嘛使的,不過師兄從前走南闖北,見識得應該挺多。
“嗯,大災炎的味道。”駱青點點頭,上面的力量倒是挺熟悉的,別說拿在手中,光是看著就讓他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其散發出來的恐懼感和兩千四百年前鬼魔靈身上的一模一樣。
――嗯,和“鬼魔靈”一模一樣――經過小鈺、黃天巧和化龍而去的霍遠之后,駱青發現大災炎也是有區別的。算上鐘秋,這四個大災炎給自己的感覺都不一樣。小鈺當天散發出來的是寒冷――并非恐懼,而是那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黃天巧則是危險和狡猾,大概和她的物種有關系;霍遠的大災炎――或者說是“龍火”――更多的則是沉穩和厚重。
而鐘秋的大災炎,則是給他一種無形的威壓,那種近乎無法抵抗的壓力令他感到窒息,也讓他從中感覺到了一種不可抗拒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面對古代一方帝皇一樣。
與之相比更甚――就連那些帝皇,也沒讓他感受過這種壓力。
“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穆小雅長長地嘆了口氣,鬼仙這東西,真是越來越神秘了。本來這群家伙就是捉摸不定、讓人難以查起。這回可好,好不容易找到了一點線索,還和鐘秋的大災炎如此相似。
如果不是熟知鐘秋的性格和背景,她幾乎都以為這件事和鬼魔靈有關了。
“大災炎之間有區別,而鬼仙那邊有著鬼魔靈的大災炎――好吧先不提這個,就算鬼仙曾和鬼魔靈有關系,但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呢。”穆小雅首先就把鐘秋給排除了,就算鐘秋和鬼仙是一伙的,如今的鬼魔靈已經取回了全部的力量,除了真龍之外,完全沒人能攔得住她,想要什么東西,直接搶就好了。
――或許師娘黃天巧有阻止鐘秋的辦法,但穆小雅不敢確定――鐘秋太強了,在非真龍的圈子里,哪怕是半龍,也很難在鐘秋淵博的知識面前撐多久。這家伙的強大可不僅僅是依靠大災炎,她本身的實力就已經夠可怕了。
所以卷軸上的力量肯定不是鐘秋的,但為何兩邊卻如此相似?
事實是要講證據的,看來只能抽空去趟鬼界,問問鐘秋是怎么回事了。
“你打開過了么?”駱青捧著紫砂小茶壺,皺著眉擺弄著卷軸。這東西和老式的那種名人字畫什么的差不多,就是那種掛在墻上的裝飾品。
“沒有,也打不開。”穆小雅指了指卷軸中心的一個扣子,“那里大概是某種開關什么的,估計需要觸發某種條件才能打開。”
“――順帶一提,蠻力沒用,我試過了。”見駱青想要來硬的,穆小雅適時提醒了一句。
她早就試過這種方法了。可哪怕自己用原形來砸,這東西都是紋絲不動。別說那個金屬一樣的扣子,連周圍的絹帛都沒留下任何痕跡。
“……走,現在就去提審鬼仙。”駱青在試過了強酸、強堿、甚至給卷軸兩端通了電這種極端的做法之后仍舊一無所獲,便打算去連夜審問那個鬼仙。
整個開卷軸的過程看得穆小雅心驚肉跳――倒不是師兄為何會變得如此暴力這件事,而是這滿屋子的危險品是從哪來的?!
“……她們準備的,說再有鬼仙上門,就讓他們看看什么叫化學和科技的力量。”駱青指了指小酒坊的正屋,那里現在是四位寡婦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