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司馬鈺徹底肯定自己并不是在做夢――她只見過霍遠寥寥幾次,甚至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第一次見到霍遠是在穆府,他帶著商懷晚從山下上來,只待了一會兒就走了;第二次是在柳垂蓮翻新后的家里,霍遠也只是露過一面,隨后便帶著商懷晚離開了,自己也只是匆匆瞥到過一下,甚至不敢確定那是不是劍圣。
再然后――沒了,這就是她與劍圣唯二的兩次交集。
算上今天,才三次而已。
在她的印象中,劍圣神秘、沉默而強大,據說駱先生都不敢直面其鋒芒,或許只有自己老媽能在實力上與之相提并論。
而且和自己一樣,劍圣也無法使用任何與法術相關的事情――司馬鈺不知道劍圣是不是和自己一樣倒霉,總之她們之間還是有一些共同點的。
“哦?你在那邊姓‘霍’?”嚴洛挑起了眉毛,霍遠則沉默不語地望著司馬鈺,忽然,他的視線移向了嚴洛,又轉頭望了望身后的石碑,好像忽然之間明白了些什么。
“哎,可不許插手啊,當年那小子可是和我打過賭的!”嚴洛見霍遠好像猜到了,趕緊從中打斷,“除非你想讓你的寶貝徒弟輸。”
“……與我無關,那是你們之間的賭局。”霍遠輕輕嘆了口氣,想不到清海一直在尋找著的,竟然就在他的身邊。
真是造化弄人。
司馬鈺聽著兩人打啞謎一般的對話,被搞得一頭霧水。她看向了兩座石碑,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就算看清楚了也是沒用,她根本就不認識這邊的文字。
“你帶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司馬鈺指著那兩座石碑,石碑的周圍開滿了花朵,“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還有,你們究竟是誰?!”
“嚴格來說,小玉,你不認識我們。”嚴洛走到其中一塊石碑旁邊,蹲下來輕輕撫摸著,“所以這不重要――我帶你來,只是想問問你對這東西有沒有什么感覺。”
司馬鈺沉默地瞪了石碑很久,眼珠子里血絲都快瞪出來了,可還是什么發現都沒有。
“就是石頭嘛,還能有什么感覺?”
“……行吧,就這樣吧。”嚴洛聳了聳肩膀,不再問什么,“你先回車里吧,一會兒我就送你回去。”
“咱先說好,回哪?”司馬鈺眼睛亮了一下,她不關心別的,只是想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能回去。
――這破地方沒網絡沒手機,連個電視都沒有,每天除了聽嚴洛講故事以外就剩吃飯睡覺,這種生活她早就過膩了。
她還有個電視劇沒追完呢!學校還有兩個讓人頭大的選修課!再在這里耗下去,回頭考試掛了科,趙閻王非殺了自己不可!
“回你來時的地方。”
“哎呦先謝謝您嘞!”聽到能回去,司馬鈺跳起來給嚴洛一個擁抱,隨后蹦蹦跳跳地跑向了車駕――總算是能離開這個破地方了!
看著少女興高采烈的背影,嚴洛不禁莞爾,她歪著頭問身邊的男子:“修禪,清海什么都沒想起來?”
“沒有,倒是陛下您,怎么會想到把她帶到‘這邊’來?”霍遠更希望知道這件事。
“……啊?”聽對方這樣說,嚴洛忽然愣了一下――“不是我帶她來的啊?我還以為是你回來的時候順便帶過來的,還想著你怎么帶人過來以后就扔那不管了。”
“不是我。”霍遠看著嚴洛的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不是你?難道是我那個好吃懶做的兄弟?”嚴洛立刻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沒有我的批準或者通關文牒,那邊的人是不可能來到這邊的,能假傳圣旨的,也就那個混蛋家伙了。”
正說著,不遠處的小溪忽然翻騰了一下,緊接著一個碩大的貝殼從中浮了出來。貝殼慢慢打開,一名與嚴洛長相極其相似的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那貝殼里,甚至還有一張豪華的大床。
男子打著哈欠走了過來,先是朝兩塊石碑拜了一下,又向霍遠打了聲招呼,這才對嚴洛說道:“姐,這回真不是我,但我讓芍藥問過鳩兒了,她說確實是收到了你的手諭。”
嚴洛的表情立刻沉了下來。她看了霍遠一眼,后者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估計是‘那邊’的某個螻蟻想要翻身吧――算了,改天我讓人去看看,最近‘那邊’確實不太平,正好我也想查查來著。”男子又打了個哈欠,隨后看向了兩塊石碑,有些感慨地說道,“……又是一年的這個時候了,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啊,一萬多年了。”
說完,三人同時沉默了。
是啊,一萬多年了。
從打開始皇帝寶藏的那天開始。
自那以后,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