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的脖子上掛著一串佛珠,佛珠的珠子很大,而且看上去是鐵做的。只見運德和尚摘下一顆佛珠,剝下了外面的包鐵殼,從里面拿出了一顆手雷――
“――法印的猴~”
――哦。
手雷扔出去的時候,柳垂蓮總算明白了這句鳥語是什么意思。
老和尚說的并非是某個叫“法印”的和尚帶著的靈長類哺乳動物。
而是“fireinthehole”。
這一次,柳垂蓮和周圍的眾人學乖了,敵我雙方全都乖乖地臥倒在地,雙手堵住了耳朵。
數聲巨大的爆炸聲如期而至,震得大地都隨之顫抖。老和尚的熱武器明顯是非法改裝過的,不僅能傷害靈體,威力也大得驚人――按照正常的國際法來說,手雷是不可能有這么大威力的。
都快趕上炮彈了。
扔完了最后一顆手雷,運德和尚開始慢慢退后,不過暗五行并沒敢上來追,因為這家伙又從腰間掏出了兩把左輪槍。
左輪槍的槍管很長,子彈也很長,有點兒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玩意兒是外國人在野外狩獵野獸的時候用的,口徑十二點七毫米。一槍打出去,別說人類了,大象都夠嗆頂得住。
兩把左輪槍只有十發子彈,卻沒有一個暗五行敢上前來――確實,十發子彈殺不死幾個人,但只要被打中了就是必死無疑。
沒人敢第一個上前來觸這個霉頭,畢竟,命都是自己的,犯不上給別人堵槍眼。
運德和尚很滿意熱武器的威懾力,他不慌不忙地夾著重機槍向后走去,絲毫不擔心后背被人偷襲,因為他知道,沒人敢以自己作為目標的。
在經過怪異鬼靈的時候,和尚抬起了粗壯的手臂,將槍口對準了由眾多靈魂纏繞在一起的鬼靈。左輪槍的聲音巨大無比,震得周圍的人耳鳴不止。這一槍后坐力極大,讓運德和尚的身體都顫抖了一下――天知道這家伙哪里來的這種力量,能夠頂得住如此巨大的后坐力的――槍口噴射的火焰如佛祖座下的蓮臺,子彈將怪異鬼靈的身體炸開了一個恐怖的缺口,無數的靈魂在其中哀嚎,令周圍的生靈恍若墜入地獄之中。
緊接著是第二槍、第三槍……
十發子彈全都打光的時候,怪異鬼靈的靈體已經殘破不堪,看來就算是能夠修復,也要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了。
“miss柳。”運德和尚回到了柳垂蓮身邊,打開了彈輪將彈殼倒出來,重新向里面塞著子彈。就是這時,柳垂蓮才發現這些彈殼和彈頭上,全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咒文。
熱武器對靈體無效,但寫了咒文的就不一樣了。
每顆子彈上都寫著咒文,想必手雷和重機槍的子彈上也是如此。現在她算是明白第二使徒為啥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了――光是寫這些咒文,那就是一件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
“大師。”從地上爬起來的柳垂蓮無比虔誠,現在她的心中對眼前這個如同人形軍火庫一樣的和尚充滿了敬意。
果然,真理只存在于大炮的射程之內。
現在,真理就握在運德和尚的手中。
“瑞派爾油外噴,艾嘛斯特夠。”運德和尚再強壯也帶不了多少彈藥,剛剛那一陣已經讓他的后勤見了底――運德和尚明白,這是法術之間的戰斗,自己頂多就能支援一小會兒而已。所以不會法術的自己現在撤出戰場,才是最明智的決斷。
“大師說讓你修一修陣法,他要走了。”商懷晚適時地對一臉茫然的柳垂蓮解釋道。
“大師您慢走,祝大師您長命百歲!”柳垂蓮差點兒磕一個,短短十分鐘,運德和尚重創了怪異鬼靈,打散了周圍的暗五行,已經給她爭取了相當多的時間了。
至于對方口中怪異的鳥語――
算了,隨它去吧!
運德大師笑笑沒說什么,扔了雪茄摘了墨鏡,將衣服和袈裟重新穿好,又將重機槍拆開重新組裝成了禪杖,這才對柳垂蓮點頭施禮:“無量壽佛……善哉,善哉。”
老和尚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沒有一個暗五行敢來追他――從槍彈的洗禮中活下來的暗五行們其實一開始也想過帶熱武器來著,只是考慮到派出所查得太嚴,攜帶熱武器上街更是屬于情節嚴重,只要他們敢帶,估計還沒等走到千柳鎮,就得面臨一個三年以上七年以下。
他們不知道老和尚是從哪搞來這些危險武器的,不過現在既然對方要走了,雖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還是別攔著他了。
這樣的人,離開得越早越好――萬一留下來、等會兒再掏出個什么飛機大炮之類的,那真是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總之,大師您慢走,能不回來,就別回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