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讓她有些奇怪的是,魯徹只是把她關起來了而已,并沒有對她做任何事。山洞里除了黑一點之外沒有任何危險,唯一對她造成的傷害就是看不見腳下的路、被一塊石頭絆了一跤。
“先別,現在最好別弄死他。”司馬鈺攔住了鐘秋,她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還留著那條瘸狼有用?鬼魂狀態下的鐘秋在周圍飄著,四處尋找著離開的方法――她想出去倒是容易,就是帶著司馬鈺離開有些麻煩。
陣法十分堅固,鐘秋破壞起來很容易,但萬一洞穴全塌了、自己又沒照顧到,容易把女兒給埋了。
――不是她對自己的實力沒有自信,而是對女兒的倒霉程度太有自信了。
走路都能掉井里,洞穴塌了很難不讓她受傷。
“正常來說……以往的幾次在距離靈魂殘片很近的時候,我都能有一種感覺,就算不知道具體位置,也能感覺到大概方向。但現在……”司馬鈺皺著眉看了一圈周圍,她感覺不到自己的靈魂殘片在任何一個方向。
也就是說……鐘秋抱著胳膊在洞穴中飄了一圈,那個老東西用了什么妖法,把你的靈魂殘片給隔離了?
“估計是,老媽肯定會在周圍布下禁制,他拿靈魂殘片沒辦法,但還是能將其隱藏起來的。”這是司馬鈺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而且……這東西也讓我十分在意――”司馬鈺蹲下來看著腳下的妖紋,妖界是沒有自己的文字的,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代表著簡單意思的圖騰。妖怪們平時用的就是人類的文字――有這么好的東西直接拿來用,為什么還要自己創造一套?
又不是有著獨立行政系統的仙界和鬼界,妖怪們行走在人界,很多東西都是可以從人類那里直接拿來用的,圖騰也只是方便施展妖法的一種工具而已――妖怪又不需要和自然交換法力,它們使用的都是自身隨著壽命增長的妖氣,沒必要搞那么多符和法文。
這個啊。鐘秋落在地上,用腳蹭了蹭刻在地上的符號,看清楚了所有符號的畫法之后,鐘秋點了點頭,我認得這東西,妖界的禁咒,名字忘了,不過作用好像是吸取陣法中妖怪的妖氣,然后轉移到別的妖怪體內,有點像……有點像人類七圣的那種“度法咒”,就是把前代七圣的法力移交給下一代人類七圣的那種咒法。不過……這個好像被改良過了,和我記憶中的有些細微的出入。
“不是吧?”司馬鈺第一次對博學的鐘秋提出了質疑――“我沒有任何感覺啊?”
難道是我記錯了?鐘秋歪著頭想了想,隨后將司馬鈺體內的大災炎打開了一個口子,泄露出一絲妖氣來。妖氣并沒有被陣法吸收,而是在上方盤旋了幾圈之后,又回到了司馬鈺體內,哎還真是!不過我從家里的古書上看到的陣法和這個大致相同啊?而且從紋路的走向來看,就算有些細微的差別,但效果應該都是一樣的。
鐘秋也有些懷疑自己了――她的記憶是不可能錯的。
仙人的壽命很長,長到讓他們自己都感覺無聊。所以鐘秋還是仙的時候,將家里的所有書籍全都看過好幾遍了,三界的很多法術早已爛熟于心――熟到過了幾千年也能記得絕大部分的那種。
忽然,鐘秋好像想到了什么――
小鈺,那條瘸狼給你的牌子,還有契約書還在么?
“這兒呢。”司馬鈺拿出了牌子,還有契約書的副本。鐘秋接過來看了幾遍,隨后沒憋住,直接笑出聲來了。
“鐘姐,笑啥呢?”司馬鈺看得莫名其妙。
這條笨狼……怎么說他好呢……鐘秋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她將契約擺在地上,牌子放在一邊,隨后點燃了一朵鬼火用來照明,這樣,我解釋給你聽好了――這個契約呢,是用來確認你身份的。
鐘秋冰雪聰明,一下就看出了契約中的貓膩。
這上面隱藏的內容,第一條是你自愿將妖氣讓渡給魯徹,第二條是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得違背契約,否則視為同意第一條――
“是啊,我簽字了啊,那怎么沒效果?”司馬鈺看糊涂了――自己都同意了,陣法怎么可能沒有生效?
問題出在落款上――這契約是魯徹提前寫好的,落款必須是妖氣輸出一方的詳細個人信息。鐘秋指著最后幾行說道,而他給你登記的性別……是“男”。
“啊――”司馬鈺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沒想到雷翔當初給自己的變裝建議竟然會有這種好處,看來回去之后一定要請他吃頓好的。
契約是一種很嚴格的東西,你可以理解為一臺精密的機器。現在的問題是,最開始的身份認證就出了問題,就好比電源的插頭和插座根本不匹配。鐘秋強忍著笑意,她沒想到司馬鈺的變裝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效果,妖界同名的人很多,登記契約的個人信息必須盡可能詳細,不可以出任何問題的。也就是說,從一開始,這臺機器就沒辦法運轉起來――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契約上的那個人。
陣法被改過的那部分估計就是這個,大概魯徹是不想讓別的妖怪誤入這里,發現他的秘密吧――只要沒簽過契約的,就不會觸發這座陣法。
至于這塊牌子――鐘秋輕輕觸摸著上面的紋路,這個倒是可以吸取你的妖氣,不過量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計。其作用就是在你的妖氣被這座陣法完全吸干、無法再被它吸取的時候,就會觸發另一個開關。
說著,鐘秋指向了門口堵路的巨石――
那個開關,就是打開洞穴的妖法。想必魯徹的意思應該是等你的妖氣完全被吸干以后,門自動打開,他就可以進來處理你的尸體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