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那你肯定逃不走啊!”
“是啊!那我怕有什么用!”司馬鈺說得理直氣壯,“難道要我哭哭啼啼、跪地上求您放我走、再嚎兩嗓子怒罵命運的不公平才算是害怕么?”
“這……”梁平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每個人對恐懼的表現形式都是不一樣的,但像司馬鈺這樣的,他還是頭一遭見到。
“所以啊,那我怕給誰看呢?”說著,她拎起枯樹枝,扔向了面前的鬼火火堆――木頭不是鬼火的燃料,她這樣做只是將鬼火暫時當成篝火了,“說實話梁叔,我現在還想著怎么逃跑呢,不過想著反正也逃不掉,不如就先這樣了。這輩子我經歷的倒霉事兒可不少,也不差這一個,與其發瘋一樣折磨自己的同時再折磨你,不如想想接下來的時間怎么過。”
“丫頭,你情緒一直都像這樣穩定么?”
“瞧您說的,也沒人給我的不穩定情緒買單啊。”司馬鈺勉強扯出了一個笑來,“從出來打工的那天開始,我就知道情緒穩定能給我帶來很多好處――好吧至少沒壞處就是了。你也知道,人界其實挺難的對吧?不是每個會哭的孩子都有奶喝的。”
梁平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他抬手拍了拍司馬鈺的肩膀,有些惋惜地說道:“丫頭,要不是你我立場不同,真想跟你交個朋友。”
“現在也不晚,至少在你把我交出去之前,我們可以保持一下這樣的關系。”
“好!”梁平拍了一下大腿,嚇了司馬鈺一跳,“你叫我一聲梁叔,我答應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你我的末路,梁叔必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委屈!”
梁平雖然在百鬼眾中地位卑微,但確實是個說到做到的家伙。他用被司馬鈺吸得沒剩多少的鬼氣制造了一輛鬼轎。鬼轎是鬼界的陰司穿越陰陽兩界時的交通工具,梁平擅長開鬼門,對這種交通工具也是了如指掌。雖然制造出來的這輛比較粗糙,但也好過讓自己背著走了。
“明天以后你就坐這個。”看著自己的作品,梁平滿意地點了點頭,“上去試試?”
“哇好舒服!”司馬鈺上去坐了坐,果然感覺好多了,“梁叔你一開始怎么不拿出來啊。”
“這不是防著你逃走么,既然你那么弱,也就沒必要留著鬼氣了,反正你也跑不掉,倒不如……”
梁平是真的想照顧一下這丫頭,在這個快節奏的浮躁時代中,像她這樣活得通透、經歷那么多的姑娘已經不多了。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二人避風的這塊巨石后面好像有什么東西閃了一下。
鬼界四季無光,照明只用鬼火。剛才的亮光明顯不是鬼火能達到的亮度,倒是有點像閃電一類的自然現象。如果不是自己眼花了,那可就太不尋常了。囑咐了一下司馬鈺先不要亂走,梁平就起身繞過了巖石。
巖石后面確實有人,剛剛的亮光就是他們搞出來的。梁平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只知道這些家伙的身上散發著一種讓他十分抵觸的異樣感。
他很快就明白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了――巖石后面不知何時多了十幾個人,他們身披白色盔甲,麻布遮著臉,手中握著各種散發著靈氣的法器。
――與法器、鬼器一樣,仙人使用的法器,便是仙器。
在發現這點的時候,梁平的眼睛忽然睜大,本能地向后避開,對方在他有動作的同時拔出腰間的大刀,一刀追著砍了過來。
“爾等何人!為何擅入鬼界!”梁平呵斥了一聲,身形忽然漸漸淡去,原本用來當身體基座的爛木頭碎石頭也一下子掉落滿地。他掏出了鬼器攝魂鈴,一邊尋找著安全的位置、一邊打算用鬼器給這幫身份不明的闖入者來一下子。
攝魂鈴并非是攻擊性鬼器,而是戰術性的,一切聽到這些鈴聲的生靈和死靈都會在短時間內、由于靈魂被直擊而失去戰斗能力。如果雙方勢均力敵,攝魂鈴可以很好地發揮作用,短短幾秒鐘的震懾期足夠他奪走對方的性命了。
可如今,他不敢保證攝魂鈴會有那么大效果――對方是仙,而且看上去就是仙兵,每個都有著羽靈以上的實力――與其這樣說,倒不如說是只要有了這種力量,才是飛升仙界的根本條件。
所以,梁平一下子面對了十幾個羽靈,他當然要快點想好退路。
就像他想的那樣,攝魂鈴讓對方的靈魂受到直擊,整個動作都慢了下來。梁平趁機將司馬鈺背在身上,也不管別的了,直接背著她朝一個方向逃去。
仙兵們緊追不舍,梁平一邊跑一邊猜測著這群仙兵為何會來到鬼界――難道是來找自己的?不可能啊,自己的蹤跡隱藏得很好,理論上不應該被發現的。
況且找自己又有什么用?他本身也接觸不到百鬼眾的核心,就算把他抓走,也問不出什么來的。
可如果不是我的話……梁平稍微想了一下,忽然回頭看了司馬鈺一眼――
難道是因為她?!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