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鎖庭這次沒有與她爭辯,而是打斷了她的話反問了回去。
夜疏雨的話說了一半,后半句話張了張嘴,卻再沒能說出口。
――是啊,現在的鬼魔靈,還會對三界造成威脅么?
從鬼氣爆發事件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而且誰都沒有發現鬼魔靈已經沖破了一個封印。如果她在這段時間里神不知鬼不覺地打開另外幾個白羽圣石碎片的封印的話,她很快就能恢復到巔峰時期。
若真如駱青從鬼魔靈那里聽來的、當年自己等人面對的大災炎僅僅是一些皮毛的話,那么鬼魔靈要是真想報這兩千四百年的封印之仇,她早就會動手了。
――僅僅是皮毛就有這般壓迫力,如果用全力的話……
夜疏雨打了個哆嗦,不敢往下想了。不過她的心中卻忽然有了個疑問――既然鬼魔靈可以贏下那場戰爭,為何最后又要主動走進封印之中?
明明就差一步了的。
想到這,夜疏雨的血壓又上來了――這該死的駱青,居然問話問一半的時候睡著了!真是恨不得揍這個邋遢男人一頓。
不過收獲還是有的,至少能夠確定鬼魔靈已經沒有了當年的戾氣――總歸也算是個好消息吧,起碼不用再面對這種可怕的對手了。可隨之而來的一大堆新問題,也讓她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比如司馬鈺,和她體內的白羽圣石碎片。
現如今已經是不可能把碎片取出來了,碎片取出來的一瞬間司馬鈺就會死,魂飛魄散的那種,因為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三界之內,是白羽圣石在強行維持著她的形體與靈魂。而且就算不考慮這一點,完全以客觀態度來看待這件事的話,也是絕對不能取出來的――
她體內的白羽圣石碎片已經破除了封印,封印的裂縫之所以沒有蔓延到其它六塊上,完全是她的身體和靈魂在當作封印的補全、阻止封印的裂縫繼續擴大。一旦她死了,或者受了重傷、得了什么疾病之類的,裂縫萬一失控蔓延到其它六塊上,那鬼魔靈可就是真正意義上地自由了。
――關于前幾天鬼魔靈被黑色火焰吞噬而消散這件事,夜疏雨并沒有持樂觀態度。她知道,那個強大的鬼魔靈不會因為這種事就死掉的。當年七圣絞盡腦汁、用盡手段也無法殺掉她――如果鬼魔靈要是輕易就會死去,當年她們也不用那么苦惱了。
“算了,我出去走走……”
被血壓和火氣搞得心煩意亂的夜疏雨起身走到了門外――她必須得透透氣,總和蠢貨、戀愛腦這類家伙待在一起,自己也會變得奇怪的。
距鬼魔靈消失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兩天一直都住在月樓客棧后院的宿舍中。原本那幾位小妖據說已經被接到了祝清瀾的家,在客棧修好之前都不打算回來。
至于客棧的重建工作……
“五點位置的邊柱歪了!!向你的右手邊位置稍微扶正一些……對!好!停!就這樣保持別動!”
“九點方向的橫梁怎么放的?!南北高低不一樣看不見么?!拆下來重裝!我看看哪邊的問題……哪個缺心眼兒的把浴場的支柱放在主梁這邊了?!長短不一樣看不見么?!”
“那個坑就是浴場!是浴場!!是浴場!!!我說多少遍了!!別去旁邊再挖了!!挖穿了排污管道你來修啊?!”
“看著點你的爪子!!別踩到瓦片了!!繞著點走!!再踩壞一塊等蓋完房子了我把你貼房頂上!!”
月樓客棧正在重建中,因為主體結構出了問題,最后不得不全拆了重新來。這可是個大工程――可因為是冬天,而且溪源鎮地處偏僻,距離最近的施工隊都不接活,廢墟又不能這么放著,于是……
司馬鈺戴著個安全帽,舉著喇叭扯著脖子朝一群丈許高的森林狼呼來喝去的景象一時間成為了月樓客棧的特色,還好現在是旅游淡季,溪源鎮唯一的客人就是司馬鈺一行人,鎮口還留了小妖通風報信,倒也不怕讓外人看見。
至于為何讓司馬鈺做這種事――
月樓客棧最初的設計圖只有她看得懂,也只有她知道該如何把一個房子蓋起來。
――沒辦法,誰讓她是土木工程專業的呢!
雖然是個新手,但月樓客棧原本的結構就很簡單,對她來說也不算什么難事。就這樣,司馬鈺剛起床就接下了包工頭的活兒,領著奚連帛和他的兄弟們充當了施工隊。
司馬鈺不止一次幻想過自己的未來是怎樣的,沒想到第一次校外實習,竟然是蓋一座古樓――幸虧她的功課還算可以,至少在有最初設計圖的前提下,知道什么材料該放在什么地方。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司馬鈺猛灌了一瓶礦泉水,潤了潤喊得冒了煙的嗓子,心說自己還真是勞碌命。以前為了生活四處打工,好不容易出門旅行放松一次,還得指揮一群妖怪蓋房子。
要是鐘姐在這里的話,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吧――以前自己每一次有麻煩的時候,鐘姐都會出來替自己解決,現在忽然離開了,讓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空落落的。
“鐘姐啊,你去哪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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