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都差不多,沒看我也是閑的在縣城瞎晃悠么。”厲元朗拿過季天侯扔在桌子上的利群煙,抽出一支自顧點燃。
“說吧,有什么事問我。”季天侯倒是厲元朗肚子里的蛔蟲,看厲元朗瞇縫著眼睛想心事,就猜出這哥們無事不登門,登門準沒好事。
“水明鄉教育經費是你主張動用的?”厲元朗彈了彈煙灰問道。
“為這事兒啊。”季天侯也點起一支煙,不以為然說:“當初建采石場,雖說大部分錢都是南方老板掏腰包,可招待費好處費啥的都得鄉里承擔。財政所一時拿不出那么多錢,關春明就跟我說,還有一筆教育經費沒動,我一想就暫時借來用一用,等有錢了再補上。”
“天侯啊。”厲元朗深深嘆了口氣:“上面三令五申不允許動用教育經費,要做到專款專用。你知不知道,韓家屯小學的三位教職工已經半年多沒發工資了,就連鄉中學和小學的老師們也都拖欠三個多月工資款,要是再拖延下去,他們非得上訪告狀鬧出大亂子不可。”
“唉,我也是沒辦法,誰叫水明鄉窮啊。不過關春明告訴我,以前鄉領導都是這么做的,一般到年底基本會補齊,就讓老師們再克服克服,這錢又跑不了,早晚如數發到他們手里。”
“天侯,不是我說你。”厲元朗有些生氣,尤其看到季天侯沒當回事兒的樣子,他埋怨起來說:“你是沒見到韓家屯的孩子們有多可憐,住的是大通鋪,吃的是清水煮白菜,一塊豆腐都切成細丁,就是希望每個孩子能分到一小塊,嘗嘗豆腐的味道。天侯,吃塊豆腐都跟過年一樣,這種苦日子難以想象。”
“真有這么窮?”季天侯聞聽也是吃了一驚,厲元朗趕忙把手機里拍攝到韓家屯的那些照片給季天侯看。
一開始,季天侯還以為厲元朗夸大其詞,說天書呢。可是那一張張撼動人心的彩色照片映入他眼簾時,他驚愕了,他沒有想到,新時代下,竟然還有這么窮這么差的辦學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