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際連臉都不要了,在蕭北夢的面前放低姿態,只為了強援的到來,這個強援便是孤聞。
至于皇宮里的那些高手,人數雖多,但對付蕭北夢,數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孤聞的強大,姬演再清楚不過,孤聞乃是他最大的依仗。
只是,蕭北夢直接將他最大的底牌和依仗翻了出來,這讓姬演已經沒了半分的念想,心中升起一股沖動,立馬逃跑的沖動。
蕭北夢明知道孤聞的存在,但卻仍舊風輕云淡,這讓姬演的心理防線急速坍塌。
但是,他不敢逃,擔心一旦逃跑會死得更快。
“你要血祭北三州和西境兩州,還有煉制嫁天丹要與姬鳳珠雙修,這些應該都是孤聞的主意吧?”蕭北夢眼神淡然地盯著姬演。
姬演臉色大變,知曉這些事情的只有他和孤聞,他不知道蕭北夢為何知曉得如此的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蕭北夢看到姬演的反應,心中頓時了然,“孤聞現在就在皇宮之中,而且,極有可能已經知曉我來了,但是,他到現在都沒有出現,你知道為什么么?”
姬演抬眼看向了蕭北夢,臉上現出了疑惑之色,蕭北夢問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來孤殿之前,姬演剛剛去見了孤聞,詢問了一些使用嫁天丹雙修的注意事項。
嫁天丹的煉制辦法,是孤聞告知的姬演。
姬演當初為了籠絡趙太一,便將此法傳給了他,同時也是想讓趙太一做試驗品,看一看嫁天丹的成效。
可惜的是,趙太一給蕭北夢做了嫁衣。
此際,孤殿當中明顯出現了狀況,孤聞卻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讓姬演心中打鼓。
“在你的心里,孤聞是你親密無間的盟友?”蕭北夢眼神戲謔地看著姬演,“實際上,在孤聞的眼里,你也好,許清淺也好,赫連魁也罷,都只是他的棋子。
你知道孤聞為何會留在皇宮之中么?他不過是要利用你們姬氏現在已經所剩不多的龍氣來遮掩自己的氣息,以躲避天道的追蹤和罰罪。”
“你這是離間計么?”
姬演終于說話了,他微瞇雙眼地看著蕭北夢,“孤聞乃是陸地神仙,得天之眷顧,豈會害怕躲避天道。”
“看來,你還真是被蒙在鼓里。”
蕭北夢的雙目之中現出了憐憫之色,“被人當做棋子使喚了這么多年,卻不自知,還要替孤聞說好話,你還真是可恨又可憐。”
說到這里,他陡然提高了音量,“姬演,你可知道,血祭北三州和西境兩州,并不能讓你和許清淺晉為陸地神仙,這樣只能給孤聞續命。孤聞有傷在身,命不長久,他便借你們的手,剝奪無辜生靈的性命,為自己續命。
你以為你借用嫁天丹成就了陸地神仙,就以為自己達到了人生巔峰?
真是可笑?陸地神仙之上還有神仙。
而且,你成為陸地神仙之日,就是你喪命之時。
你、許清淺和赫連魁,不過是孤聞養的蠱蟲,他之所以幫助你們成為陸地神仙,不過是為了煉化你們體內的神性力量,從而晉級成為真正的神仙。
你不相信?知道赫連魁在條件并不成熟的情況下為何要火急火燎地遠征么?
他的目的是你們姬氏的江山,更是孤聞體內的神性力量。
只不過,他也是孤聞給誘惑過來的。
赫連魁想要煉化孤聞的神性力量,孤聞何曾不想著算計赫連魁。
同時,在孤聞的眼里,赫連魁是一枚更重要的棋子。故而,赫連魁比你們知道得更多一些,你也不要覺得疑惑。”
姬演聽到這些,一雙眼睛忍不住不骨碌碌地亂轉。
像他這種人,如何會相信孤聞會真心地幫助自己成就陸地神仙。
他對孤聞也有懷疑,只不過,孤聞太過神秘,他掌握的信息太少,并不能知曉孤聞的真正意圖。
如今,蕭北夢的一番話,讓他心中的許多疑問立馬尋到了答案,豁然開朗。
同時,他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種濃濃的屈辱感。
原本,他以為自己是操控天下的棋手,卻不成想,自己不過是別人手里的一枚棋子。
不過,畢竟是連自己的親孫女都不放過的狠角色,一陣屈辱和憤怒之后,姬演抬起了頭,“你告訴我這些,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告訴你,別指望著孤聞會來救你,你盡早認命。”蕭北夢淡淡地看著姬演,“你害了漠北楚家,還對我母親趕盡殺絕,僅僅是將你斬殺,難解我心頭之恨,我要讓你充分地感受到絕望,嘗盡人間百般苦楚,再去死!”
姬演的臉色連連變化,“迫害楚家,對付你的母親,這些事情都是孤聞的主意,我聽信了他的蠱惑,才會做出這些事情,孤聞才是罪魁禍首。”
“你倒是很會順水推舟,一股腦把所有的罪狀都推給了孤聞。”蕭北夢的嘴角現出了嘲諷之色,“你雖然是從犯,但也要接受懲罰,孤聞現在不現身,我便先拿你開刀!”
罷,蕭北夢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一股驚天的殺意瞬間將姬演籠罩。
感受到身周猶如實質化的殺意,姬演的雙目之中現出了驚恐之色,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已經迫在眉睫。
蕭北夢現在相較于他,實在太強,再加上兩人之間的距離如此之近,他根本生不起對抗的念頭。
“你等一等,我知道孤聞現在在哪里?我可以帶你過去。”姬演急急出聲。
蕭北夢眉頭微皺,雙目之中現出了猶豫之色,像是在權衡。
“孤聞所在的地方極為的隱秘,而且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若是沒有我的引路,你肯定找不到他。
孤聞乃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你殺了我,并未給楚家和你母親報仇。”姬演見到蕭北夢在猶豫,連忙加了一句。
姬演并未撒謊,在進入皇宮之前,蕭北夢已經動用了望香酒樓和迷花閣在皇宮中的所有力量,卻是始終沒有找到孤聞的半分線索。
蕭北夢與姬演說上這么一大通,就是為了從姬演的口中得知孤聞的下落。
姬演說得沒錯,不殺孤聞,他的仇便算沒有報。
“即便你將孤聞揪出來,我也不會饒過你。”蕭北夢大手一揮,石門之下立馬有一物緩緩地飛了出來,正是姬演苦心煉制出來的嫁天丹。
在姬演肉疼卻無可奈何的眼神之中,蕭北夢將嫁天丹裝進了瓷瓶,并隨意地丟進了衣袖當中。
“我也沒指望著你能放過我。”姬演的雙目之中有寒光閃爍,陰惻惻地說道:“孤聞如此算計于我,我要死了,他也得和我一起陪葬。
“這倒像你的風格。”
蕭北夢的臉上現出了嘲諷與厭惡的表情。
隨之,他身形一晃,陡然在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與姬演只隔著兩步的距離。
姬演面上一副認命的樣子,但暗地里卻是一直在提防著蕭北夢。
在蕭北夢消失的剎那,他也立馬動了,雙腳一錯,身形急速向著殿外射去。
他不敢與蕭北夢動手,只想著尋找機會逃出這座孤殿。
只要逃出了孤殿,有了諸多皇宮高手的牽制,他逃生的幾率會大大增加。
而且,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能從孤殿中逃出,他便立馬逃出皇宮,逃出太安城,像上回扔下許清淺一樣,扔下他的兒孫,獨自逃命。
只是,他想得有些天真了,如今的他在蕭北夢的眼里實在太弱,而且,蕭北夢既然已經出手,又如何會給到他逃脫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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