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夫人放心!奴婢就是死,也一定把事辦好,絕不敢有半點閃失!”
沈南喬冷冷道:“你明白就好,快去快回。”
綠蘿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起身,逃似的沖出了房間。
深秋的京城,夜晚寒氣刺骨。
陸府空曠的庭院里,只有風吹過枯枝的嗚咽聲。
綠蘿裹緊了身上的夾襖,像一抹游魂,貼著墻根的陰影疾行,冷風刮在臉上生疼。
街道寂靜,只有遠處打更人模糊的梆子聲。
綠蘿的心跳得如同擂鼓,每一次腳步聲都讓她疑神疑鬼,總覺得黑暗中有人窺視。
她緊緊捂著袖子里的匣子,手心全是冷汗。
目的地離陸府不算太遠,是一處破敗不堪的小土地廟。
廟門半塌,里面黑黢黢的,彌漫著塵土和腐朽的氣息。
綠蘿不敢進去,只在外墻根下停住。她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除了風聲再無其它動靜,這才蹲下身。
黑暗中,她摸索著粗糙冰冷的墻磚。
很快,綠蘿的指尖觸到一塊明顯松動的青磚。
她屏住呼吸,用力將那塊磚向外抽出一小截。磚后是僅能容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空洞,里面積滿了灰塵和枯葉。
綠蘿再次緊張地左右張望,然后才顫抖著手,從袖中掏出那個匣子。
她小心翼翼地將匣子塞進那個洞里,又抓了一把枯草和碎葉,胡亂塞進去掩蓋住。
做完這一切,綠蘿迅速將青磚推回原位,用力按了按,確保看不出異樣。
她后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夜風一吹,凍得牙齒打顫。
綠蘿不敢多留一秒,立刻起身,像來時一樣跌跌撞撞地往回跑。
回到沈南喬的房間時,綠蘿幾乎虛脫。
她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喘著氣,平復著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臟:“夫、夫人,奴婢已經將信放好了,確保沒人看見。”
沈南喬的聲音聽不出情緒:“知道了,下去吧。”
“是。”
綠蘿如釋重負,幾乎是癱軟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
鐘粹宮。
燭影搖紅,白日太和殿的喧鬧已盡數褪去,只余下這一方靜謐的天地。
沈知念倚在南宮玄羽懷中,任由他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卸下她發髻上沉重的點翠鳳冠。
為她卸去釵環的事,本應是宮女做的,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帝王做得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隨著南宮玄羽拔下一枚枚珠玉簪釵,沈知念墨色長發如瀑般傾瀉而下,拂過他的手背,帶著若有似無的香風。
沈知念微微側首,臉頰貼著南宮玄羽堅實的胸膛,聽著他沉穩的心跳。
她卸下了白日里應對八方的雍容,眼神是屬于小女人的依戀與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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