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馗雙眼迷茫了起來。

“弱水……弱水？弱水的盡頭？”

“我……我聽過……”

“歸墟？”

他的眼神時而迷茫，時而凝重，越來越焦急。

陳青看在眼前，輕聲道：“馗寶，馗寶！不想了不想了，這種鳥地方咱們不去想它！”

鐘馗緩緩搖頭，幾乎把兩條眉毛皺成了一條。

他慢慢道：“青寶，我……我想起來一些。”

當鐘馗不用本寶、本帥、本大神之類的自稱時，就證明他很認真。此刻也是。

“傳說歸墟有五座神山：代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

“代輿山上，滿地金子，銀泉嘩嘩。嗯，是仙人的居所，嗯，有哪些仙人呢，就是……”

鐘馗說話一直混亂，若形容，就是“狂亂的表達”。

好在陳青已與他相處很久，慢慢聽著，時不時引導幾句，還是把話聽明白了。

歸墟，是所有江河湖海最終的歸宿，甚至連九天之上的銀河也落于此。

這里有著難以想象的偉力，孕育出了許多上古奇觀，如太陽月亮生于此，升于此。

許多耳熟能詳的傳說在這里交織，少昊在此建國，顓頊在此出生。太陽之母曦和在這里誕生十個太陽，并在這里為太陽洗澡……

上古的五大神仙宿舍皆孕育于此：代輿、員嶠、方壺、瀛洲、蓬萊。

后來發生了某個不知名變故，天帝算出某個深淵深處的不知名劫難會到來，這竟讓天帝也不安起來，怕五座神山會被毀壞，便命十五只巨龜，分三只一組，每六萬年一換，將五座神山馱起。

但千防萬防，依舊沒能防住所擔心的事情。

一日，虛空中走來一巨人，喚來十七只深淵巨獸，毀掉了代輿、員嶠兩座神山，生吃了馱著神山的巨龜。

那一場戰爭如何結束，已無人知道。

但結局是，那場戰爭以后，五大神仙宿舍，只剩仨。

而歸墟下，傳說鎮壓著十八巨獸，有傳說說這是十八層地獄的封印口，又有傳說說這叫“神魔煉獄”。

而上古龍族，便負責鎮壓這里。

陳青聽完一切，喃喃道：“也就是說那龐大的龍尸，就是這里的看守？”

“或許也可能是司風、司雨。”

“那是什么？”

“傳說輔佐舜帝治理天氣的兩條神龍。傳說也居于歸墟。太陽月亮也會落于歸墟。”

太陽？

鬼府哪來的太陽？

陳青越聽越混亂。

“不對，你說的許多都是人界的傳說啊！”

“歸墟，本就能連通六界啊。”

“什么？”

“歸墟，嗯，就是漏斗，嗯，六道，三界，就是一層層疊起來的餅……”

鐘馗一通表達，陳青大致明白了。

按這個說法，六道是相互獨立六層樓，而歸墟，就是從最上方的天神道一路通至最下層地獄道的下水道……

也就是說，理論上講，這里可以通六界。

鐘馗說著，卻皺起了眉：“但歸墟不應該這么遠的，也不可能這么大的，神山全毀了，大桃木也掉在了這里，肯定有事發生了……”

歸墟不應該這么大、這么遠？陳青將這兩點記下，又問：

“大桃木是啥？”

他自然記得，歸墟里就飄著一棵不知道多大的桃樹。

“門啊。”

“門？”

“嗯！還沒有鬼門關時，眾鬼都要從那里出入的，本來神涂郁壘守著大桃木的。可能也死了……”

鐘馗想到什么，突然道：“青寶，每個鬼差身上的劍、令符、桃符，都是在這大桃木上折下的。若能取一些，可是殺鬼的……”

說著，他的臉又喪了下來：“但現在歸墟好遠哇，你到那里，小青寶，小小青寶，都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