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生與云婉裳走出青云宗。
不過云婉裳并未正大光明的離開,而是施展神通術訣,將身形遮掩,無聲無息。
她身為元嬰真君,一旦外出,便可能驚動宗門上下。
“你還要去哪?”
云婉裳見陸長生并非直接前往萬獸山脈,眉頭微蹙道。
“回碧湖山一趟。”
陸長生出聲說道,朝著妻子陸妙歌傳信,表示準備出發了。
云婉裳聞,沒有多問,以為他單純交代些許事情。
兩人來到碧湖山外,陸妙歌頓時飄然而出。
一襲素白宮裝裙衣,仿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絕世仙子,氣質若水。
看到自家夫君身邊還有一名渾身彩色氤氳朦朧的女子,陸妙歌玉容微怔。
此女是誰?
她以為陸長生前往青云宗,只是向蕭曦月道別,或者叫上蕭曦月,怎么多了一名自己沒有見過的女子?
而且不知為何,這名通體霞光繚繞的人影,她有些莫名眼熟。
云婉裳看到陸妙歌,心中猛的一頓。
她可是清晰記得,早年魂道夢境中,除了自己,還有一名叫做云妙歌的女子。
后面她知曉,這名女子乃陸長生的妻子,陸妙歌。
盡管只是一個夢。
但自己不僅如魂道夢境一般,與陸長生有了夫妻之實,還誕下兒子陸云霄。
這種情況下,她無法將這場夢,當做一個簡簡單單的夢。
所以對陸妙歌,這個夢境中的另外一人有些尷尬。
就如當初陸妙歌帶著兒子陸青煊來青云宗拜見她,她亦法力籠罩渾身,不愿真容與對方相見。
可現在,自己幫陸長生這小賊去突破元嬰,他又叫上陸妙歌什么意思?
存心自己難堪,試探自己心理底線不成?
畢竟,云婉裳十分清楚,自己晚點該如何幫陸長生沖擊元嬰。
陸長生與陸妙歌亦修煉了《日月輪回訣》,叫上對方,難不成想要三人同修?
一時間,云婉裳面色惱怒,看向陸長生的目光冰冷無比。
認為陸長生定然故意試探自己底線,甚至打著要將自己與徒弟蕭曦月、楚清儀一同的齷齪想法.......
“妙歌姐。”
陸長生剛上前握住陸妙歌的柔荑,便感覺到云婉裳如芒刺背的冰冷目光。
這女人什么鬼?
怎么最近情緒如此反復無常,莫名其妙。
即便懷孕生娃會導致情緒變差,也不至于如此吧?
何況她身為元嬰真君,應該不受影響。
“陸長生,你覺得這樣很好玩是么?”
下一刻,他腦海之中,響起云婉裳清冽悅耳的聲音。
“什么很好玩啊?”
陸長生很是無辜的看向云婉裳,沒聽懂她話語意思。
不過他可以清晰看到云婉裳被燦爛天光籠罩的絕美玉容此時冷若寒霜,美眸瞳孔充滿怒意。
盡管他表現的十分無辜,可云婉裳壓根不信陸長生的話語。
知曉這小賊滿嘴花巧語,充滿欺騙性。
“長生,這位仙子是?”
陸妙歌雖然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
但她性格溫婉,懷疑又是自家夫君在外惹得桃花債,所以眸光若水的看向云婉裳,朝自己夫君詢問。
“嘶......”
陸長生聽到妻子詢問,忽然意識到云婉裳為何動怒了。
對方這些年的情緒起伏,大多與自己情感有關。
盡管妻子陸妙歌與云婉裳沒有關系。
可自己帶了她的情況下,又帶一名女子,自然會惹得云婉裳惱怒。
況且。
當初魂道夢境中,可能受自己影響,妻子陸妙歌與云婉裳還有一段淵源......
“彩云,你聽我解釋,你應該聽聞過,我與妙歌姐修煉了合修功法,這并非謠傳.......”
陸長生當即向云婉裳傳音解釋,自己絕無其他意思想法。
自己喊上妻子陸妙歌,單純就是兩人的功法原因。
這種事情,到時候一見便知。
“我陸長生雖然會有一些庸俗男人想法,但這種時候,怎么會去想這種事情!”
陸長生很是無奈的說道。
他從來不否認自己的庸俗念頭。
可這種事情,他向來十分尊重妻子,絕對不會去強迫對方。
云婉裳依舊是半信半疑。
但看著陸長生誠懇的眼神,她面色冷冽的說道:“不許道出我身份。”
“......”陸長生有些無語的向妻子介紹道:“妙歌姐,這是云霽真君,此行過來幫我護法,沖擊元嬰。”
云,便是云婉裳,彩云的云。
霽,便是雨后天晴,怒意消散的意思。
除此之外,也有“云霽天開,星河長明”之意,寓意自己突破元嬰,天地豁然開朗!
“云霽真君?”
陸妙歌一驚。
沒想到眼前女子竟然是一名元嬰真君。
即便自家夫君要沖擊元嬰了,她對于元嬰真君還是充滿敬畏。
畢竟,整個姜國修仙界,也就三四名元嬰真君。
不過心中詫異,姜國哪里來的一位云霽真君?
自家夫君從其他地方認識的真君前輩?
她沒有多想,拱手作揖道:“小女子陸妙歌,見過云霽真君。”
“嗯。”
云婉裳通體氤氳霞光繚繞,仿佛傲立于萬丈紅塵,超脫世間,讓人看不清容貌模樣,輕輕頷首。
隨后看向陸長生,示意趕緊走吧。
旋即,三人朝著萬獸山脈趕去。
以往攜妻出行,陸長生十分輕松悠閑,愜意自在,仿若踏青游玩。
然而現在,云婉裳面色冷冽,一不發,實在是讓陸長生渾身不自在。
心道還不如將兒子陸云霄帶過來,這樣云婉裳還可以帶帶兒子,緩解下情緒。
......
沒有金翅天鵬,所以進入萬獸山脈深處后,陸長生十分謹慎。
全程施展神通顛倒陰陽琉璃壁,遮掩三人氣機,并且通過卜卦避開危險。
過程與云婉裳相互催動彌塵幡,用來趕路,法力消耗超過三成,便找地方歇息,服用丹藥,千年靈乳恢復法力。
畢竟,這等萬獸山脈深處,妖王盤踞,他現在不想再生波折,浪費法力。
就這般,花了兩個多月時間,陸長生三人來到金毛獨角熊的地盤。
“唳!”
隨著陸長生的到來,通體燦燦,宛若黃金澆鑄而成的金翅天鵬前來接應。
可以看出,陸長生不在的這一年多,它過得十分滋潤,不僅精神狀態,氣機亦勝過以往。
“夫君,妙歌。”
“郎君,妙歌。”
看到陸長生與陸妙歌,云婉裳從金翅天鵬身上走下來,紅蓮與凌紫霄立即過來打招呼,看向旁邊的云婉裳。
凌紫霄身為結丹修士,難以看清云婉裳容貌。
可擁有元嬰神魂的紅蓮卻可以朦朧看出這是云婉裳。
心中微微詫異,云婉裳為何要將身形容貌遮掩?
不過作為一名高情商的元嬰真君,她只是姿態優雅的含笑道:“見過這位道友。”
“這是云霽真君,過來幫我沖擊元嬰。”
陸長生有些無奈的介紹道。
云霽?
凌紫霄聽到這個名字,心道姜國哪來的云霽真君?
況且早年陸長生沖擊結丹,她全程在場,知曉怎么個幫忙法。
不說姜國沒有這么一名云霽真君,無論在哪元嬰女修都少于男修。
而一名元嬰女修,愿意幫自家郎君沖擊元嬰,又有個“云”字,眼前女子,怕不是前不久的新晉真君,彩云真君吧?
不過對方易名為云霽真君作甚?
之前不還在大夢仙城見過么?
“難不成覺得這等事情過于羞恥?”
凌紫霄心中思忖,忽然覺得這位彩云真君很是有趣。
不過畢竟真君當前,她還是表現的十分恭謹,朝著云婉裳作揖行禮。
“紅蓮,紫霄,這些時日辛苦你們了。”
陸長生看出這邊大陣已經完成七七八八,只是還可以不斷加固。
“夫君看看大陣還有哪里需要再做補充?”
紅蓮從不參與陸長生后宮爭寵。
可她的元嬰身份,超然出塵的無形氣場,雍容尊貴,便讓她蓋壓諸女,面對陸長生時,擁有話語權。
“防御方面差不多,主要遮掩氣機動靜,稍微補充下便可。”
陸長生如此說道,對于大陣并非很看重,主要用來以防萬一,不會花費太多心思。
況且兩三人想要布置一座頂級大陣,實在是花費時間精力與錢財,太過浪費,他也想著盡快突破。
“小衍呢?”陸長生見千竹衍沒有現身,詢問道。
“千竹道友這些時日一直在打造傀儡。”
紅蓮出聲說道。
千竹衍的性子有些孤僻,雖然能交流,但基本不會與她們交流。
“嗯。”陸長生微微點頭,知曉千竹衍的性子。
即便他與千竹衍相處,也只有探討傀儡煉器方面,后者才會表現出熱情,主動。
其他時候,都冷冰冰,仿若一具傀儡機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旋即,他與紅蓮,凌紫霄一同幫忙布置。
云婉裳雖然不是什么陣法大師,但身為元嬰真君,青云宗早年長老,對陣法,煉器一道皆有涉獵。
無法主動布陣,但在旁邊稍微幫忙下問題不大。
倒是陸妙歌,修仙百藝,只有研究制符,其他幾道都沒有涉獵,皆放在修行方面。
......
與此同時,越國邊境。
“這是怎么回事,為何兇劫之氣沒有絲毫止境......”
這些年,玄劍真君一直在越國前線坐鎮。
這場戰爭十分焦灼。
在元國的插手下,即便姜國全力支援也只是勉強抗衡。
不過這種抗衡,最終只會兩敗俱傷的情況下,涼國卻絲毫不愿退兵,讓越國高層很不解。
然而半年前,玄劍真君忽然感覺到一股兇劫之氣升騰彌漫。
像這等兩國戰爭,兇吉起伏不定。
并且涉及修士太多,有著元嬰真君坐鎮,天機會受干擾影響,難以占卜天機情況。
所以越國忽然有這等兇劫之氣升騰,十分不對勁,說明已經處于危險境地。
可根據戰局情況,越國遠遠沒有到危險境地。
這半年來,玄劍真君始終關注這股兇劫之氣,想知曉具體,是否會消散。
可半年過去,這股兇劫之氣不僅沒有絲毫消散,還不斷升騰,越來越明顯。
甚至一些三階卦師都能感應看出。
“難道是涼國有新的元嬰真君突破?可縱然有元嬰真君突破,也不至于如此。”
玄劍真君心中思忖,知曉涼國肯定掌握某種恐怖手段,才能令這等兩國戰爭下,越國出現這般兇劫之氣。
可無論是一名新的元嬰真君,還是培養了新的四階獸神,或者邀請來一名元嬰真君,皆無法到這個地步。
至于又有元嬰真君突破,又培養出四階獸神,修羅煞神,玄劍真君覺得概率不大。
戰爭持續這么久,國力只會越打越差,如果涼國還有這等底蘊手段,何至于拖到現在。
完全可以在前幾波戰爭,直接將越國力挫大敗。
但無論如何,這種跡象,都讓他心中不妙。
知道越國一旦大敗,他姜國,天劍宗將直接面臨涼國與元國。
不僅涼國與元國,若非晉國出現內亂,五毒教與天尸宗不愿再與陰冥鬼宗合力對付姜國,僅僅當初獸神山與冥煞真君的盟約,便足以令現在姜國頭疼,無力支援越國。
若是越國大敗,哪怕沒有五毒教與天尸宗,陰冥鬼宗亦會與虎謀皮,想從姜國分上一杯羹!
“呼!”
許久后,玄劍真君神色疲憊的吐出一口濁氣,沒能從這股兇劫之氣看出半分。
知道除非自己不顧代價,消耗大量的壽命元氣,強行突破天機迷霧,才能知曉冥冥大致。
但現在局勢,他一旦損耗大量元氣,更容易面臨危險。
思索良久,玄劍真君換一個方式推算,想知曉自己如何做,才能破局,盡量保全自己天劍宗。
畢竟,這場戰爭涉及的天機因果太大,不是他一名卦師可以承受。
不如將自己作為媒介,推算天劍宗的未來命運走向,從而分析情況。
手中數件卜卦命器出現,在他周身盤繞,形成一股天機之力。
隨著臉色蒼白,精血元氣消耗,壽命折損,他仿佛在命運長河窺見大軍兵臨天劍宗。
不過這只是從命運長河的一道浪花。
神秘的命運長河無數浪花涌動,代表未來的無數可能,分歧岔路。
他想要在命運長河窺見更多可能,獲得更多信息。
但代價太大了,縱然他身為元嬰真君,卦道宗師,亦無法窺見太多,只能盡量從自己天劍宗勾連的無形大網,找到相關信息。
“呼!”
良久后,玄劍真君臉色慘白的睜開眼睛,鬢角數縷發絲落下,多了些許花白。
這些年,受戰爭影響,他天機之術本就動用頻繁,耗費心力,如今又折損壽元窺探命運長河,所以損耗頗大。
好在他有所收獲。
“劫,劍......”
這是玄劍真君從命運長河窺視到的兩條線,劫表示天劍宗未來會有大劫。
至于這場大劫與涼國有沒有直接關系,他不清楚。
但根據目前情況分析,很可能是越國大敗,從而危機落到他姜國,天劍宗。
至于劍,則是他在命運長河窺到的另外一種走向,并非破敗,解決了危機。
可這個劍什么意思,玄劍真君并不清楚,也無法再耗費代價去推算。
畢竟卦不可算盡,也無力算盡!
“這個劍,是指我天劍宗,還是某件劍器,還是人?”
玄劍真君思索,想知曉劍如何破局。
像第一種可能,他直接否決,知曉真如推算所知,大劫來臨,自己天劍宗根本不可能阻擋。
至于劍器,他覺得可以花些時間。
作為一個劍道勢力,數千年來,天劍宗一直有搜集遺落在外的飛劍。
這些飛劍有的殘破,有的蒙塵,但有的蘊藏主人劍意,甚至主人的傳承信息。
像百年前,他天劍宗便從一柄自晦的飛劍中獲得一座洞府遺跡,收獲豐厚。
若是能夠找到這等飛劍,未嘗沒有破局的可能。
至于人......自己天劍宗再出元嬰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