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難道是我今晚經歷太多出現幻聽了?
我連忙循著聲音看過去,陳最還坐在昏迷的薄從懷身邊,一頭白發亂蓬蓬的,因為是被小云當成了臨時停靠的窩。
他隱忍著脾氣不發,也許是考慮到一會還要靠著小云返回盼尋院,要不早就抓了它生吞了。
可是……
剛剛的場景是那樣真實,如果只是我的幻覺,也不至于奐脊也被我影響了看不到他們啊……
顧不上再站在這個鬼氣森森的地方多想,我招呼陳最,就要將薄從懷架起來離開。
只是向前邁步,又是一絆,剛剛怎么找都沒有的手杖此時就明晃晃地擺放在我腳邊。
我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又出了幻覺。
不,不是幻覺,我一定是被鬼迷了眼睛。
既然它主動現身,那我也不客氣了,彎腰伸手撈起。
我的手掌直接貼在手杖上,竟然沒有一絲反應,沒有灼熱也沒有燙傷。
這里的謎團實在太多了,足夠我回去睜著眼睛想一晚上。
現在,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陳最說得沒錯,變大了的小云確實飛得很穩,不僅穩,還快。
城齊本來距離漢山就不算遠,乘坐著小云牌空中滴滴,只用了十幾分鐘就回到了盼尋院中。
其實我和薄從懷離開也只是幾個小時的事,可是我卻覺得分外親切,只想仰天長嘯:
我的大床,我的秋千,老娘終于回來了!
已經快要黎明,黎明之前天光最暗,只有遙遙幾聲鳥叫。
我和陳最將薄從懷送進里屋,也不敢多聲張,壓低聲音密談。
達成共識,他去配藥,拿了藥壺在我們屋里煮,對外就說我昨晚感了風寒,不宜見人。
能拖幾天算幾天吧,薄從懷還不知何時能醒,如果讓段予一知道內情鬧起來,我更要焦頭爛額了。
說到最后,陳最沉默著離開,轉身之前,他凝視了床榻上的薄從懷,最終沒有多說什么。
薄從懷如同一個睡美人,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其他都和睡著無異。
我坐在床邊,湊近了他,他的呼吸綿長緩慢,很有規律地平穩著。
我心疼地摸了他的臉,手指描繪過他的眉眼、鼻梁、唇峰。
他清醒時是冷峻的面容,經常對外冷著一張臉,雖然俊美,但是散發著難以接近的危險感和距離感。
昏迷的他人畜無害,是一個文靜的翩翩公子。
其實只要他能管住一張伶牙俐齒,他會討人喜歡很多。
不過,薄從懷就是薄從懷,他只消做自己,又需要討誰喜歡呢?
他費了很長的時間和精力來到我身邊,無條件地保護我,從未嫌棄過我的普通,也從未沒要求過我什么。
這樣的一個人,即使世間萬人討厭他脾氣傲嬌,厭惡他說話難聽,我都愿意愛他,愿意默默站在他的身后,讓他能夠安心做自己。
我愛他,只是因為他是他自己。
不知道昏迷是不是也會做夢,當我的手指離開他的下巴時,他的眉心微不可察地動了動。
我立刻緊張起來,擔心他的身體有什么不妥,著急想要把陳最喊過來。
我剛張口,聲音還沒從嗓子眼發出,聽到薄從懷微弱的如同蚊子哼的囈語,“訴訴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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