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阿啟的手腕割破,心頭血放入掌心,體內蠱蟲便可引出。”
我上前扶住她,只覺得她渾身冰冷無力,拔除段緣啟身上的情蠱是支撐她精神不崩潰的唯一理由。
還未來得及與失散許久的妹妹相聚,突逢噩耗。
現在除了昏迷的段緣啟,她真的沒有任何一個親人了。
陳最從袖口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解開刀套。
匕首反射著寒光,鋒利無比,只在段緣啟左手手腕輕輕一劃,立刻出現一條細細的傷口。
薄從懷雙指控制血珠,將其移動至段緣啟左手掌心。
只見他全身的紅疹在霎那間全部向左手掌心移動,匯集在手腕傷口處,凝聚成了一只多足肉蟲。
傷口慢慢被撐開,先是出現兩條晃動著的細長觸角,緊跟著,那只鮮紅如血的肉蟲動作笨拙緩慢地爬了出來。
薄從懷眼疾手快地控制住肉蟲,將它虛空吊起,一個跳躍的藍色火苗奔騰而起,將肉蟲包裹吞噬。
眨眼間就煙消云散,毫無蹤跡。
虞晚一直硬撐著沒有昏倒,此刻放下心來,直接失去意識,栽倒在我懷中。
她的雙手緊緊抱著那只蚌殼,如同珍寶。
而那枚碧綠玉佩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一般,與虞晚衣襟中的那枚自動合成一體。
雙生,終于重聚。
而那對雙生姐妹,卻從此,陰陽相隔。
不知道虞晚是否會將這個結局,歸為緣分使然。
段緣啟和虞晚是在一周后告辭返鄉的,走之前,虞晚拉著我的手,我們都十分不舍。
可惜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她們終歸是天界的人,不能在人界多加逗留。
“虞因她……”
我看著虞晚手中環抱的蚌殼,它在陽光下閃著異樣光澤,動人心魄,就像那個嬌艷欲滴的女子,舉手投足皆是風情。
“她靈根被毀了,現在只能保持原身的樣子,我想把她帶回去,回我們的家。”
虞晚說,她和虞因求生時,曾偶遇一個善心的大嬸,大嬸是貝殼一族,算來也和她們有遠親。
當時年少,雖然有警惕之心,還是防不過小人暗算。
虞因走丟,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粗心大意,沒有照看好妹妹,
現在聽虞因說被賣給了商販,這才隱約覺察出不對。
“那虞因說的親眼所見,又是為什么呢?”
“噬元珠是天界靈器,能夠幻化出某個特定時間特定地點的場景。
不知小因是不是被人哄騙了,看到了假的噬元珠。”
虞晚輕輕撫摸著蚌殼,語氣聽不出情緒波動。
“晚兒,我們該走了。”
門外傳來段緣啟柔和淡然的一聲呼喚。
蠱蟲被消滅,他的身體也在喝了兩劑補藥后徹底恢復,
只是聽說虞因的死因,他靜默良久。
拋開中蠱被控制不談,那根簪子終歸是他捅入虞因心口的。
虞晚并沒有再多說什么,但是他自己心中作何感想,我就不知道了。
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