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著他陳家名下那些以各種手段隱匿、兼并而來的數千畝田地,將無所遁形,要如實繳納巨額田賦!
意味著那些巧立名目、中飽私囊的“火耗”、“捐輸”將徹底失去存在的土壤!
意味著他們盤剝百姓,上下其手的空間被徹底堵死!
這不僅僅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這簡直是要他們的命!
“崔星河……”
“我!”
“草!”
“你娘,你奶,你祖宗十八代啊!”
另一頭。
清水縣。
胥吏班房。
幾個平日里在縣里作威作福,靠著收取各種雜稅吃拿卡要的胥吏,正圍著一張剛剛收到的邸報,面如死灰。
“一條鞭法,田賦徭役雜征合一……折銀征收……官收官解……”
一個老胥吏哆哆嗦嗦地念著。
他每念一句,臉色就灰敗一分。
“頭兒,這……這是什么意思?”
一個年輕點的胥吏一臉懵逼,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什么意思?!”
老胥吏猛地將邸報拍在桌上,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嘶聲道:“意思就是,以后再也沒有什么‘犁頭稅’、‘門窗稅’讓咱們去收了,也沒有‘火耗銀’讓咱們去加了!”
“大乾所有稅,老百姓直接交銀子給官府,上頭統一運走,咱們……咱們以后連口湯都喝不上了!”
嘶!
此話一出。
班房內頓時一片嘩然。
“這……這怎么行?”
“沒了這些進項,咱們怎么活?”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誰那么狠毒,提出這樣生兒子沒腚眼的毒計?是活閻王?”
有人驚恐,罵出聲來。
“不!”
“你們誤解了,是崔星河!”
老胥吏一陣出聲道。
“什么?”
“崔星河?”
“我知曉他,推恩令也是他提出的,這才多久,便搞出了一條鞭法?真狠啊!”
“這個天殺的王八蛋,我草他祖宗啊!”
“……”
一時間。
百姓紛紛歡呼。
但暗地里,崔星河已成了無數人咬牙切齒、恨入骨髓的詛咒對象,甚至有的大族,還不惜派出死士,前往長安城,還再三的叮囑著。
“看清畫像,千萬不要砍錯人了,是這崔星河,不是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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