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的聲音平淡無波,卻讓潘大有如墜冰窟。
“是……是又如何?你們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
黑衣人已走到他面前三尺處,聲音陰冷的道:“我等只是想請潘大夫,隨我們走一趟,回答幾個問題。”
潘大有瞳孔緊縮,猛然將藥箱砸向黑衣人,轉身就往側面巷子沖去!
但他剛跑出兩步,側面巷墻之上,又一道黑影飄然落下,手中短棍精準敲在他后頸。
潘大有眼前一黑,軟倒在地。
失去意識前,他只聽到黑衣人冷淡的聲音:
“帶走。”
幾乎同一時刻。
崇仁坊,某處宅邸外。
年輕御史黃子安一身酒氣,晃晃悠悠地從馬車上下來,哼著小曲往家門走。
今日他與幾位同僚在酒樓暢飲。
這段時間,他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只因那個壓在他們頭上多年的活閻王,終于死了!
雖然那日他也跟著崔星河、閆征去了定國公府吊唁,但那不過是隨大流,做做樣子。
心底里,黃子安恨不得放鞭炮慶祝。
當年,他還是榮親王門下時,便上奏彈劾活閻王,被活閻王懟的啞口無。
此后數年,高陽步步高升,他卻在御史臺蹉跎歲月,這份恨意,早已深埋心底。
“高陽啊高陽,你也有今天……”黃子安醉醺醺地笑著,推開院門。
但門剛推開一半,他動作僵住了。
院內,三個黑衣人靜靜立在雨中,仿佛已等候多時。
黃子安酒意瞬間醒了大半。
“你……你們是誰?怎敢擅闖朝廷命官府邸!”
為首黑衣人上前一步,兜帽下傳出平靜的聲音。
“黃子安,弘文館學士出身,五年前入御史臺,曾任榮親王記室參軍,與活閻王高陽素有舊怨,曾三次上疏彈劾,一個月前,隨崔星河、閆征前往定國公府吊唁高陽,在靈堂停留約一刻鐘。”
“黃御史,我說的對嗎?”
黃子安臉色煞白,連連后退。
“是……是又怎樣?本官乃朝廷御史,勸你們速速離去,莫要自誤!”
“黃御史不必緊張。”
黑衣人笑著打斷他,“我們只是想問黃御史幾個問題,并無惡意,關于活閻王之死,你親眼所見,我只想問問黃御史,活閻王是真死,還是假死?”
黃子安心頭劇震。
他瞬間就明白了。
這些人……是來查高陽死因的!
他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不是大乾的人,只能是……敵國密探!
“本官不知你們在說什么!”
黃子安轉身想跑,但院門已被另一黑衣人關上。
“黃御史,高陽若真死了,你該高興才是,何必隱瞞?”
黑衣人步步逼近,“那日靈堂,你可曾靠近棺槨?可曾看清尸身面容?可曾察覺任何異常?”
“我……我只是遠遠看了一眼,未靠近……”黃子安背抵院門,聲音發抖。
黑衣人搖搖頭:“看來,黃御史是不愿說了。”
他一揮手,另外兩名黑衣人上前,一左一右架住黃子安,一塊浸了藥水的布巾捂住他的口鼻。
黃子安掙扎幾下,很快癱軟下去。
“帶走。”
“換個地方,慢慢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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