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鏡也傻了。
他盯著近在咫尺的高陽,整個人的腿肚子都在發顫。
眼前的人,他也絕不會認錯。
因為論道大會之時,他也去了。
萬人之下,他親眼目睹高陽一人噴諸子百家,壓的整個諸子百家抬不起頭,一眾大儒接連噴血。
當時的那一幕,給予了他莫大的震撼。
畢竟,那可都是集百家之大成的大儒啊,但在高陽面前,就像是剛入軍營的新兵蛋子。
沒想到。
有朝一日,大儒沒了,自已倒站在了活閻王的對立面,要與他正面交鋒!
一想到這,唐鏡想死的心都有了。
冥冥之中,他仿佛聽到了一道聲音。
“唐鏡你好,現在你為王秋生做有罪辯護,同時你的對手已經匹配完成,他是一人坑殺臨江四大家族,令無數糧商破產,長安城下,一把大火燒的楚軍遍地熟人,一計令趙國內亂,險些顛覆,兵出河西,打的匈奴唱出哀歌,辭官以后,令三國不惜以傾國之價也要相換,以蜂窩煤坑殺長安城內柴炭商破產無數,被譽為天下第一毒士,前大乾冠軍侯,丞相,驃騎將軍的定國公之孫,活閻王高陽!”
“請戰勝他!”
這尼瑪,這有的玩?
這逆天的匹配機制!
唐鏡此刻,有種轉身就走的沖動。
秦氏也傻眼了。
鬧呢?
她本想質疑,但一看周文斌的臉,唐鏡的臉,她的心中便再也沒了質疑。
周文斌一個激靈,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桌案后跑下來,來到高陽面前就要行大禮。
“下官涇縣縣令周文斌,不知高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罪該萬死!高公子您請上座!”
高陽隨意地擺擺手,阻止了他下拜,淡淡道:“周縣令不必多禮,高某不過一介貧民,按道理是我應該拜你才是。”
周文斌聞,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高公子,您這可是折煞下官啊!”
高陽瞥了周文斌一眼,淡淡道:“今日在這公堂之上,沒有別的身份,只有一介平民狀師高陽,為我的當事人辯護。”
“你是主審官,當坐主位,我們還是按規矩來,開始審案吧。”
周文斌擦著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有些訕笑的道,“可高公子在下,下官怎敢在上,這……這太折煞了。”
“既高公子您來了,那下官相信以您的本事,您來斷案,天下無人會不服!”
周文斌哪里敢真讓高陽站著自已坐著?這不是找死嗎?
秦氏人麻了。
這一刻,她緊張不已。
家人們,天好像塌了。
唐鏡也徹底麻了。
高陽瞥了他一眼,一臉怪異之色,什么在下在上的,聽著很有點惡寒。
“讓你坐你就坐,哪那么多廢話?!”
“是!”
“下官遵命!”
眼瞧高陽動怒,周文斌再也不敢耽擱,就像是屁股著了火一樣,小心翼翼地蹭回主位,不過只敢搭著半邊屁股坐下,腰板挺得筆直,比面圣還緊張。
高陽這才走到王秀蓮身邊站定,目光掃過對面面無人色的秦氏和抖如篩糠的唐鏡。
“周縣令,既然人已到齊,是不是該帶犯人上堂,開始審案了?畢竟這天色也不早了!”高陽淡淡出聲道。
“高公子說的對,高公子說的在理,來人,帶犯人王秋生!”
周文斌一拍驚堂木,趕緊喊道。
很快,兩名衙役押著一個披枷帶鎖、渾身傷痕、步履蹣跚的年輕男子走上堂來。
他面色慘白,眼神空洞,正是王秀蓮的丈夫王秋生。
“夫君!”
王秀蓮見到丈夫如此模樣,頓時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