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之下。
高陽目光緩緩掃過眾人道,“十多日前,吾弟高長文在朱雀大街,行為失當,冒犯了黃家老爺子的第十八房小妾,被抓入了天牢!”
“可事后,吾父主動上門賠罪,賠了五百兩白銀,黃家老爺子也表明不再追究,因此非禮一事,早已塵埃落定!”
“而吾弟腦子不好,小時侯摔了腦袋,行為之荒唐,整個長安皆知,此事他也付出了代價,在天牢內足足呆了十日。”
“高某倒好奇,為何一樁苦主已諒解、且早已塵埃落定的糾紛,今日又被人舊事重提,甚至扣上‘辱圣’這般駭人聽聞的罪名,煽動輿論,圍堵我國公府邸?”
“蘇大人,程公,可否能給高某一個解釋?”
轟!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苦主不追究了?那這事的確塵埃落定了!”
“高家二公子腦袋不好使?真的假的?”
“我看是真的,否則誰會當眾耍流氓,還說這是圣人之道的?這腦子有病,幾乎板上釘釘!”
“這樣一說,我也記起來了,我曾在錦繡閣見過高家二公子,有一次他喝多了,當眾撒尿,老子好奇抬頭,差點喝了一嘴,這的確像是腦袋有問題。”
“張家你們可知?我聽聞高家二公子在外拉野屎,被張家下人暴揍,結果拿起一坨就朝人家臉上招呼!”
“什么?竟有此事?”
“我也聽說……”
剎那間,人群一片議論。
高長文瞬間不淡定了,他連忙朝高陽說道,“兄長,你別說了,我認罪,我求你了,我想進天牢。”
這一刻,他覺得天牢不可怕了,酷刑也不可怕了,他只有一個念頭。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高陽頭都沒回,朝高長文道,“莫慌,反正你也沒什么名聲了,不在乎這一點了。”
輿論的風向,瞬間發生了微妙而致命的偏轉!
蘇文令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他沒想到高陽如此刁鉆,竟能從這種角度破局!
程文遠雖聽過高陽大名,卻也沒想到高陽竟如此難纏!
這分明鐵證如山的事情,愣是被高長文腦子有病給化解了。
蘇文令在心中痛罵這幫人太沒立場,竟因一,就為這高陽說話。
但此刻,他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高陽,你休要巧舌如簧,此事就算黃家寬宏,不究高長文騷擾之罪,但高長文公然宣稱此齷齪行為乃效仿你的圣人之道!”
“這如何說?”
“縱然是他腦子有病,是他胡說,隨意攀扯,那也得好好調查,再請御醫前來診斷吧?”
“此事是真是假,也總該要個定論吧?”
程文遠也回過神來,開口道:“高陽,蘇大人所極是,個人小節或可諒解,但辱圣大道,關乎國l文脈,絕非兒戲,高長文之,眾耳共聞,其所依托之邪說,更是源自于你!”
“這所謂“知行合一”的說法,究竟是高長文腦子一抽,胡說八道,還真的是你高陽所說,尚未調查清楚,這件事又怎能說已經了結了呢?”
黃子瞻、林書瀚等人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蘇文令和程文遠果然老辣,瞬間又抓住了最關鍵的點——學說源頭!
只要咬死這一點,高陽就很難徹底脫身!
他們不禁對視一眼,繼而記臉擔憂的看向高陽所在的位置。
但這一看。
他們卻愣住了。
因為視線內的高陽面對兩人滴水不漏的反撲,神色卻依舊平靜,甚至……還慢條斯理地抬手,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這極度不屑、極度蔑視的動作,讓全場再次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