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再也坐不住了,在房間內來回踱步:“暴漲!還在暴漲!今年大乾的干柴,木炭漲了一倍之多,還遠不見頂,現在還傳出了小冰河時期。”
“天賜良機,真是天賜良機啊!”
“此時入局,一可斂大乾之財,二可亂長安民心,三可誅武曌的心,堪稱一箭三雕,這時不入局,還等何時入局?”
慕容復越說越激動,一雙眸子的精光幾乎溢了出來。
身旁。
一個年齡頗大的中年人,躬身勸諫,面帶擔憂,“大人,長安炭價一日數漲,恐慌沸騰,的確像是天賜良機。”
“但此局來的詭異,消息源頭不明,現在更有高陽這‘活閻王’在側,且我觀大乾女帝,絕非易與之輩,是否先飛鷹傳書回稟陛下,與國師商議后,待旨意…”
“來不及了!”
還未等中年人說完,慕容復便猛地停下腳步,斷然揮手,將其打斷,他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和一絲發自心底的狂熱。
“商場如戰場,商機稍縱即逝!若以飛鷹往返,快馬奔馳,最少需要十二日!”
“這十二日,足夠這長安的炭價翻上幾番,也足夠別人把滿鍋的肥肉連湯帶骨都啃光了!”
中年人被慕容復的氣勢所懾,一時語塞,沉默不語,眉頭情不自禁的鎖緊。
若以消息傳遞,待到陳平與燕無雙做出決斷,再傳回旨意,哪怕真是天賜良機,那也只怕黃花菜都涼了。
可不知為何,他這心極為不安。
就仿佛眼前這天賜良機,實則是一大坑!
慕容復走到窗前,猛地推開,任由刺骨的寒風灌入,他卻毫不在意,反而貪婪地深吸一口氣,手掌緩緩虛握的道:“陳叔,你嗅到了嗎?這空氣里是什么味道?!是財富!是權力!是千載難逢的功業!”
“陛下賜我決斷之權,陳平大人也對我委以重任,此天賜良機,我豈能錯過?”
“我知陳叔你在擔心什么,可我慕容復也并非泛泛之輩,心中早已斟酌過!”
“活閻王的確可怖,可他已經與武曌決裂,我等前來發難,還打了武曌的臉,武曌怕是心底殺了高陽的心都有,豈會兩人一條心?”
“沒了活閻王輔佐,武曌她縱有手段,也變不出太陽來溫暖這長安城!”
“這天象早冷,這小冰河之說所帶來的恐慌,就是天賜于我大燕的良機!”
陳叔越發沉默。
他不敢吱聲,更不敢說話。
因為他剛剛其實偷偷放了一個屁。
慕容復卻不知,反而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經看到大乾百姓在恐慌中遍地哀嚎的景象。
“至于風險?天下何事沒有風險,須知——風浪越大魚越貴!”
“更何況大乾寒冬是實,百姓恐慌是實,市場需求是實,這局的核心根基堅不可摧!”
“縱然有人在幕后設局,且就當是那活閻王,那又如何?他高陽拿什么破局?難道他能讓老天爺不下雪?笑話!”
陳叔臉上掙扎,也漸漸被說動了。
如慕容復所說,這寒冬在此,誰能做局?
慕容復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立刻聯絡齊、楚兩國使者,告訴他們,天賜屠龍大刀已懸于大乾頭頂!”
“我三國聯手,資金匯聚,共分此饕餮盛宴,不必先行請示,否則黃花菜都涼了,先動用使館能動用的所有資金,以及我們在長安秘密錢莊的存銀,有多少,砸多少進去!”
“此舉要快,要搶時間,搶籌碼!”
陳叔見慕容復的眼神,也不再勸阻,反而他的眼里也帶著一絲期待與激動,他開口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待到陳叔走后。
慕容復負手立于窗前,望著遠處皇宮的輪廓,眼里滿是野心,自自語的道,“活閻王?哼!在本使這翻云覆雨的手段面前,不過土雞瓦狗!”
“此局之后,世人當知,誰才是真正的執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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