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別墅的法式鐵藝大門在雷雨中泛著锃亮冷光,勞斯萊斯已停在這一小時四十分鐘。
里面被千坪綠茵包圍的主樓,挑高落地窗流瀉著暖黃光瀑。
司機沒得到吩咐,安靜等待,不敢抬眼。
后視鏡里,男人修長手指摩挲著手機屏幕。
黑暗屏幕陡然亮起。
對方發來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里是二十一歲的春念人,清冷倔強。
畫面灼燒著沈h州的視網膜。
她禮貌朝貴婦人問好,得到的是對方冷淡的態度。
貴婦人將支票推向她。
察覺到對方的來意,她面上微笑逐漸淡下。
她指尖泛起青白,起身將支票拍回貴婦人面前,轉身就走毫不猶豫。
驚雷劈開夜幕,暴雨拍打在窗。
春念人站在窗前,望著遠處大門外穿過大雨的車燈。
手指勾著支萬寶龍在《金融時報》封面上畫畫,筆尖游走間,沈h州的臉被改成滑稽的大灰狼。
……
粉色布加迪的轟鳴撕裂東山的安靜清晨,停在主樓門口。
林敢趴著車窗,紫色騷包西裝十足耀眼,飽含深意地問著別墅門口的傭人。
“我沈哥起了么?”
傭人禮貌告知他。
“林少,先生不在家。”
“這么早他不在家在哪?”
“先生這幾日住在酒店。”
林敢神情一變,態度頓時小心翼翼。
“家里有誰在?”
“春小姐在家。”
林敢咂舌,真厲害啊,把家留給人家,自個兒去睡酒店。
得,這兩位神仙還在慪氣,擱誰來都解決不了。
……
天氣預報上顯示,接下來一連七日雨。
氣象臺紅色預警。
夜色晦暗,暴雨砸在玻璃穹頂上發出密集的脆響。
時間指向十二點,沈h州出現在排練廳門外。
春念人足尖點地的瞬間,一道驚雷劈開夜幕。
她踉蹌著撞上鏡墻,右腳踝傳來細密的刺痛。
燈忽然明滅,冰涼的鏡面貼上后背。
排練廳的鋼質門門軸艱澀轉動發出聲響。
她倏地抬眼。
沈h州推門而入,攜帶著冷淡雨汽。
她扶著把桿起身,頭頂的燈猛地暗下。
電路跳閘了。
黑暗中其他感官被無限放大。
他站在她面前,她能聞到他身上甘草混著雪杉的氣息。
他不說話,她不確定他氣消了沒有。
但他來了。
閃電劃破天際的瞬間,鏡墻映出兩人交疊的身影。
這個發現讓春念人指尖發緊。
雷聲接踵而至。
她忽然抬臂勾住沈h州的脖頸,在他注視下將重心壓向他懷中,受傷的右腳懸空,左足尖踩上他锃亮的皮鞋。